隔天,第二天穆家大房和二房指使二癞子去三房家偷图纸的事儿就在乌空村传开了,这事还没完,又传出二癞子兄妹俩给穆家三房当长工的事儿。
一开始人们以为肯定是二癞子偷了人家东西,为了赎罪才去给穆家三房干活。
没想到人们却看到二癞子一大早就乐呵呵地扛着铲锹到穆小溪家地里预备挖沟排水了,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脏兮兮的了,看到路人还主动打招呼,告诉人家:我从今天开始不再叫“二癞子”了,我叫张仕魁,要喊我大魁,以后我就是穆家三房的人啦!
大魁还上赶着撸起袖子给人家看,说:你看我这身上的癞是不比昨儿轻了,不出半个月就好啦!
虽然路人看到二癞子撸袖子还是赶紧躲开,但二癞子的表现否定了他是被迫做长工的传言。
还有人看到二癞子的妹子臭妮儿跟着赵氏上山采菜下地干活等等。
几天里,这些消息接二连三地在乌空村像长了翅膀的鸟儿飞遍了各家个户,人们也渐渐明白了是咋回事,乌空村民们不由得都对穆家三房竖起了大拇指,对穆家大房和二房的做法嗤之以鼻。
有人就说,都是一样的爹生娘养,吃的都是一口锅里的饭,为啥养出来不一样的娃呢。
这些话当然也传到了穆家大宅,穆老爷子气得一整天都没吃下去饭,这些天眼看着自家的新水车就能下地干活了,穆老爷子其实是欣喜的,没想到今天突然就听到这个传言,他气得撵着穆青水打,烟袋锅子都打折了。
“你们咋就不能给我争口气啊?我这张老脸啊,人家三房刚给我争回点脸,回头就让你们给我败了,现在你爹我这老脸让人家是啪啪地打呀,没脸啦……”
何氏在一边不服气:“爹,这、这事也怪三房不地道啊,这水车图纸眼看着是一个多好的挣钱道道,就那么白不刺啦地拱手送给外人了,咱自家人一分好都没捞到,都是一家人,俺们就寻思帮她换点银子,大哥都联系好一个外县的高人了,说要花五十两银子买这个图纸呢,五十两呢……”
穆青水刚才被老爹追着打,现在不敢进屋,就趴在窗户外伸进头来说:“是啊爹,大哥还说这五十两要是拿到手就给三房分二十两,剩下的大哥、俺们,还有您二老各得一份,又不是白要她家这图纸,给她的还是大头呢!”
穆青山气得抬手就把手里的半截子烟袋锅子朝窗外甩了出去,砸得穆青水“嗷”地一声跑开了。
穆老爷子气得不再说话,转回身趴在炕上生气。
没一会,江氏气冲冲地进屋就骂:“死老头子,你打老二有啥用,你看那个脑袋都让你砸出个坑来,你要真有能耐,咋不去问问三房啊,吃里扒外的东西,这胳膊肘子都拐到天外边去了,从分了家到现在,你看她孝敬过咱几回啊,你看她自己家过的日子,你看她吃的啥咱吃的啥,她穿的啥咱穿的啥,她想过我这个娘没有?想过她这妹子没有?想过她这些侄子侄女没有?她家俩小子都能进学堂念书了,这村里有几家能供俩孩子进学堂的,瞧给她嘚瑟的……,”
江氏边骂边往外走,她觉得在屋子里骂太不过瘾了,便来到大门口接着骂:“寡妇家家的不好好守着那几亩地过日子,都不知道咋嘚瑟好了,臭不要脸的东西,见天儿穿得绫罗绸缎的,穿金戴银的,你想过你这吃糠咽菜的老爹老妈了吗?以为自己攀上个黄家就了不得了啊,就以为自己是个太太啦?还雇个什么长工,我呸——咱们老穆家几代人都老实本分地种田,都没敢说雇什么长工短工,你就那么几亩地就想着当地主啦?要不要脸啊?我呸——不要脸的东西……心肝肺都让野狗叼走了,忘了本啦……”
慢慢门口就聚集了几个人,江氏一看有人来看热闹,就干脆拍着大腿呼天号地:“……你们吃我的穿我的喝我的,这是翅膀硬啦,这是忘了本啦,这是要活埋了我们老两口啊,你来吧,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吧,老天爷啊,要不你来接我走吧,让我在这受他们这闲气,这是活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