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京都怎么样,还习惯吗?”原牧问道。
凉信低着头回答:“就那样啊。”
转过头就是看着别的地方,她怎么不可能知道原牧现在是什么意思,好歹也是经历过两个世界的人了。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可是结果已经造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要拒绝吗?她扪心自问,她不想,可是若是要接受,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迟早会离开,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还真不像自己啊,优柔寡断的。
原牧在一次次试探中想知道她的心意,也感觉到了她的犹豫和迟疑,这个人,他早就认定了,虽然不知道她因为什么而如此纠结。
京都她不喜欢,他可以向陛下请求去别的地方,远离朝堂也并非不可。
两人相顾无言,就连风都停了下来。
凉信听见他说:“我的腿能好,是因为你吧。”
凉信怔住,她以为原牧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可是世事无常,知道的人怎么会不记得呢?
就算松宴让原牧忘记了当时,可是原牧是什么人,什么神迹都不可能无缘无故降临在一个人身上,在昏迷之后脑海中一直是凉信离开的背影。
他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好起来,却让他开始害怕,这种神迹,怎么会是普通人就能做出来的。
凉信是什么人呢?他每次都在问自己,是传说中的仙灵吗?原牧不信鬼神,却第一次被凉信震惊甚至害怕。
如果凉信真的是神灵,那他该用什么办法留下她,他一介凡人之躯,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
原牧在赌,赌凉信要做的事情和自己有关,现在看来,他赌对了。
凉信听完原牧这一解释,只觉得她应该要害怕了,这人睿智近妖,她凭什么觉得自己玩的过他啊?
凉信背过原牧,不愿意去看那双炽热的双眼,似是要把自己含入其中融化。
“风大了,有些冷了,回去吧。”凉信还是拒绝了,没有结果那现在又算什么呢?
不说她总是要离开的,和松宴之间的交易也不是她能更改的,他们总是要分别的,还不如早些断了。
夏季怎么会冷呢?哪里有风呢?原牧的双眼黯淡了一瞬,忍不住抱住凉信。
温热的呼吸落在凉信的脖颈间,一抹嫣红爬上凉信脸颊。
平日一拳打倒两个壮汉的凉信这时却挣不开原牧的双臂,重如千斤般让她沉默。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原牧发问。
为什么不敢看他呢?
因为她所说都不是所想,因为她即使骗过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因为她也心动了。
《坛经》中记载: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无风,幡如何动,不过是心动者不愿承认罢了。
原牧接着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凉信被这人的蛮横无理给无耻到了,明明以前也是个端方君子,现在怎么就一副混混样了?
最后凉信浑浑噩噩的被原牧送回了住处,路过酒家,热情的老板娘还招呼他们去尝碗茱萸酒。
凉信连心爱的酒都不要了,就想着赶紧回去,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