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点大,有些冷,温慕夏拢了拢呢子大衣。手掌因为跳车时磨破了皮隐约传来痛感。
她就这样坐在路边,没有看到计程车,突然有些无助。她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不知打给谁。
陈齐?林妙?她摇了摇头,现在在京城,她的的确确是一个人了。
“小姐,您要去哪儿?”
蓦地,她抬头看到了一辆黑色宾利,车窗揺下,傅九的脸出现在眼前。
温慕夏愣了愣,“去云城。”
“这么巧,我也去云城,正好顺路。上车吧!”傅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温慕夏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男子,心里有些警惕。黑色宾利,绝对不是计程车司机,倒是个有钱人,她犹豫着,没上车。
“小姐,不要怕,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段很难打到车。”傅九谨记自家少爷吩咐,又开口:“因为母亲病重在床,母亲又信佛,我呢,就做些善事希望佛祖保佑母亲。”傅九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想出这么个理由,实在难为他了。
“这样啊。”温慕夏心里的不安的确消失一半,她最终还是上了车。
她温和的说道:“相信你的母亲一定会好起来的。”
到了云城,温慕夏本想给钱,想到人家想做善事,自己给钱不太好,恐拂了那片心意。就好好的道了谢。
傅九却是连连摆手。
走过熟悉的巷子,来到外婆家,敲了敲门,舅妈打开门,愣了愣,惊讶道:“温…夏夏?”
温慕夏挺有礼貌的开口:“舅妈好。”
想想大概有三年多没来了。
高中毕业后的那个暑假,最难熬的日子在外婆家度过两三个星期,那个时候外婆是最疼她的……
“夏夏?夏夏在哪里啊?”听到声音,外婆急急忙忙的拄着拐杖出来了。
温慕夏又向舅舅问了好,才跟着外婆进了房间。
孙女俩坐在了床边。
“我可怜的孩子,让外婆看看有没有受苦。”外婆苍老的手抚向温慕夏的脸,眼里含有泪水,“当初,你这一出国,外婆都好久好久没见到过你了。你过得怎么样啊?你当时的性子那么孤僻,在国外没有被欺负吧?”
温慕夏握住外婆的手,努力压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笑了笑:“我过得挺好的,真的,也没有人欺负我。外婆不要怪我三年没跟您联系就好。”
她当时去国外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正常,之后她拼了命的学习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顾及这边。
“夏夏不要怪外婆没有留住你就好。”她去国外的原因,外婆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心疼。“你今天就不要走了,住在这里陪陪外婆。”
“不行的外婆,我要上班,以后我可以经常来看外婆的。”住在这里是没有必要的。
看着外婆熟悉又苍老的容颜,一些一直被自己强压在心底的记忆开始被挖掘……
当时爸妈相继出事,被外婆接到这里。舅妈虽然不喜,却也只是说了不少闲话,真正让她离开的是另一件她至今都没有再解释的事情。
那一天,顾澈从京城来看她,却被她的表弟夏玲旗拦在外面。她当时把自己封闭和外界隔绝了,根本不知道顾澈来找她。等到夏玲旗把顾澈赶走,并向她炫耀的时候,她的所有情绪终于爆发。她和夏玲旗起了争执,夏玲旗不小心从楼梯上摔落下去,左手骨折。
再后来,舅妈指着她大骂扫把星……
她淡淡的摇头,将脑袋里的胀痛全部甩开。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外婆手里,“外婆,这张卡的密码是您的生日,您自己收着,不要给舅舅他们了。”
外婆连连摆手不肯收。
温慕夏又开口:“这不仅是我也是妈妈为外婆尽的孝心。”
提到女儿,才接过银行卡,外婆的眼眶红了红,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
中午,围坐在餐桌吃饭。外婆还拉着外孙女的手说个不停。
“吃饭吧。”舅舅开口。
“吃什么吃?玲旗还没有回。”舅妈瞪了舅舅一眼。夏玲旗是她的表弟,她还有个表妹夏玲初,可是舅妈并没有提到她。
嗯,重男轻女温慕夏早就见识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