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门突然被踹开,床上的两人猛然惊醒。
沈星言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的拽下了床,他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
两个禁卫军已经将他从地上拽起拖着他往外走。
“你们干什么?”江离下意识要去拉沈星言,却被禁卫军一拳打在了脸上,又有两人上去擒住了他的手臂,布条封住他的口。
元宝吓的不敢吭声,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江离!”沈星言欲挣开束缚去帮江离。
“沈公子。”门口响起赵立那稳如老狗的声音,他皮笑肉不笑的拿出一根镣铐,“你若想他有机会活命,还是老老实实跟咱家走。”
沈星言看着被压制在床上的江离,他心中苦涩,早知道不该靠近江离,却还是贪那短暂的陪伴···
他转身走向赵立,伸出双手,禁卫军给他带上镣铐···
赵立带着他去了未央宫,那里曾是他母后的寝宫,也是他母后自缢的地方。
自他母后死后,他不敢再踏足未央宫,每每靠近,他的脑海中都是母后的身体悬在梁上的画面。
赵立推开未央宫的大门,里面燃着灯火,他侧开身子:“沈公子,请进。”
沈星言默默攥紧了掌心,抬脚走了进去。
两个禁卫军对视一眼,一脚踹在他的膝弯,沈星言双腿一麻“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禁卫军退了出去,大门被关上。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时隔数年,他再次踏入未央宫,铺天盖地的画面涌入脑中。
那张紫檀木的桌椅,一家三口的一起用饭,他的母后也会如寻常人家的母亲一般往他碗里夹菜,让他多吃点,他的父皇满眼带笑的看着母子二人。
母后喜欢在美人榻上午休,他来时,便乖乖的坐在一旁看书等着母后醒来。
···
那年他十岁,他感觉他的母后生病了,他时常看见母后一个人坐在窗边默默流泪,日渐消瘦。
太医诊不出病因,可他的母后像花儿一样肉眼可见的枯萎,他想,他的母后是心病,因为父皇新纳了两个妃子,不到三个月就生了···
他有了两个妹妹,可他的母亲却病的越来越重,甚至开始闭门不出。
直至有一日,母后身旁的宫女有了身孕,他的母后像疯了一般狂笑,砸了一堆的瓷器,几乎将整个未央宫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后来,母后告诉他,她想回家了。
母后真的走了,一条白绫带走了她···
那一年是他人生中第一个低谷,他一度颓丧,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夜夜难以入睡,是祁英整晚整晚抱着他,哄他入睡,两个半大的孩子相互依偎着。
从此,未央宫成了他的禁忌,祁英也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可如今,他们毁掉了彼此的家,也知道彼此最痛的点在哪。
烛光摇曳,寂静的深夜,未央宫显出几分诡异的凄凉。
沈星言望向灯火明暗处,有个人影坐在矮塌上,眼神如淬了毒一般盯着他,仿佛蛰伏在暗处的恶鬼。
两人之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暗影处的人动了,他起身缓缓走出了那片阴影,居高临下的睨着跪在地上的人。
“朕杀了你儿子,杀了你妹妹,恨不恨?”
沈星言默默握紧了拳头,他的珩儿,两个妹妹,他们什么也没做错,却要为他的私心付出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