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像?”
“你看这,”二木指着深达丈余的弧形沙坑,“这半圆形的凹陷拖坑哪像章鱼的扒痕?”
“对,而且你看。”元之关把手电扫向长坑内的一个个压痕“这是什么,这又像是章鱼的触手撑地而行留下的坑。只是这坑为什么集中在后面,而不是遍布在两侧或四周呢?”
“嗯!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像是一只巨大的寄居蟹推着壳走留下的痕迹!”二木猜测道。
“你这个说法倒是很有意思!走吧!把手电关上!”元之关道,“不过还有一点我们需要注意,这么大的东西出来之后竟然能如此安静的入海,它也许比章鱼还聪明!”
二木打了个冷颤,连连称是。
无需寻找,顺着这深深的拖行之坑,二人一路直行,半刻钟便来到了那座巨大的屋子前。
之前被二木打开的大厅灯已经熄灭,那腐烂的气味迎面而来,但二木认为这味道比之前淡去了太多。
这还是那建筑吗?若不是随迹而来,怎敢相信这就是刚才那座!
“就像是他娘的火车从那房子里开了出来!”元之关咬了咬牙道。
“火车?”
“你没见过。”元之关现在不愿多说,他望了望房顶,心中惊叹,如果说真是火车从里面开了出来而这房子还不塌,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房子是为那怪物而造的!
走进室内,元之关按二木说的摸索着寻找电灯开关,可惜那开关已坏,他只得打开了手电,想找找有没有别的电灯开关。
小心翼翼地挪过爆裂开来的大厅巨坑边缘,元之关来到了楼梯口。
“啪”
灯光再次亮起,照亮室内废墟。
二人口瞪目呆,冷汗一粒粒地往外挤,片刻后才晃过神来。
“这东西,也许不属于这世界……”元之关望了望那巨坑,有种眩晕的感觉。
二木半蹲,试探着走近那地面黑洞,向下张望。
“师父,你来看看。”二木的呼叫在洞内荡起了回声。元之关让二木称自己师父,并去掉了您字下的心。
元之关走近一看,空空旷旷的四方空间至少能装下一条他所见过的最大的鲸鱼。说至少,是因为如此明亮的灯光也无法达到这深坑的底部。
“这绝对是个牢笼!”元之关道。
“这么说那---那东西是逃出来的?”
“关键的问题是,他们是从哪里捉住它的。”
“除了海里,还能是哪里?”
元之关没有搭话,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世界,那是神的世界。在他看来,虽然可以更加确定从此地逃出的东西并不是他推断的那个神,但他更加相信,这次海啸之灾,定是神为了救它而制造的。那么如果能找到它,也就是找到了神的世界。
“二木,我们上楼看看。”元之关边慢慢踏着楼梯上行边道,“我们去楼上房间里找一找,这些外国人有一个习惯-----把重要的东西都藏在墙壁中的铁盒子里,他们把那叫做保险柜。”
“看来我们不用上去了。你来!”二木扭头对师父道。
“我看看!”
还是小伙子眼尖,就在距离地面将近三丈的坑壁上,一块正方金属板正反射出淡淡微光。
“对!就是它!”元之关立马解下绳索,一头寄在最粗的楼梯柱子上,一头“唰”地甩下了牢笼。
“我去吧师父!”二木看元之关二话不说便仍下了绳索连忙喊道。
“当然是你去了!”元之关笑道。“难道还要为师的亲自出马?”
二木翻了个白眼,卸下步枪,准备轻装上阵。
“别!”元之关叫道,“开个玩笑!你不会开那玩意儿!再来,如果受伤了,你可没我好得快!”
很快,元之关顺绳而下,一眨眼的功夫便悬停在那保险柜前。
借着手电光芒,二木能清楚地望到师父捏着一根细细的铁丝在那金属板上插来戳去。“塔,塔塔,啪,塔啪”的开锁声传来,也似乎扭开了二木的心门。
二木一边提心吊胆地望着师父,一边陷入沉思。的确,师父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多得自己好多时候都不愿意去学习,不肯去深究。而唯一让师父保持着亢奋之心,始终如一的,唯有那“神”了。二木觉着,自己跟师父相处得越久,反而越不了解他了。他有时凶狠,有时慈悲。有时对自己照料得无微不至,有时又似乎漠不关心。每当教一个啥新鲜事物给自己的时候耐心无比,但提及自己的家人时又懒得多说一句。
二木甚至假想,如果我是师父,如果我也如他从小身残,饱受屈辱与不公,那么当自己也遇到了一个年轻人时,会怎么对待呢?如果……
“咔——”锁开了!
没想到,师父还是个开锁的高手!二木哪里知道这锁有多难开,更想不到元之关这十数年里周游天下学会了多少他闻所未闻的“技巧”。
“拉我上去——”元之关喊道。他已把那柜子里的所有东西扒拉进了布袋之中。
木船扬帆起锚,驶向远海。
船舱内,元之关点亮了所有灯光。他和二木坐在地板上,将那柜中秘密,开始一件件地掏放眼前。
“这,叫做文件夹。”元之关掏出一个硬纸板包着的厚本子。
“这个,”他又掏出一个四方黑盒子,但他叫不出名字,
“这个……”还是说不出,
“这个……”元之关不敢相信,自己博览群物,这些东西竟然一样也叫不上名字!
二木虽然也是吃惊,但他吃的是从未见过师父如此震惊的惊。
“这——!”
二木感觉元之关伸入袋子的手在战抖,再一看,师父脸色大变,由惊转喜!
掏出来了!
二木与师父四目相对,
“看来……”元之关站了起来,
“这东西来自另一个世界!”
师徒二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