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姐姐。”
呼------璃瑶合眼长吐了口气,拍了拍起伏的胸口,又转向二木柔声道,
“你是在保护家人的墓地吧?”
“是我娘的墓。”
“那狗东西该杀!”璃瑶向那士官方向啐了口唾沫,转而又媚笑道,
“万幸万幸,那马蹄儿没落在你这张俊脸上!来,让姐姐瞧瞧,那一下蹬到哪儿了!”
一听这话,梦舟急忙闪身挡在二木身前,她可不想让这妖女对心上人动手动脚。
“不用了。”二木道。
“你们定亲了?”璃瑶瞟了瞟梦舟。
“没有。”二木,梦舟,异口同声。
“马特,你瞧瞧他伤得重不重。”璃瑶笑了笑,指着二木腰带之上的一团殷红道。
“不用了。”二木道。
梦舟倒是侧身退了两步。
马特走近二木,发现这个小伙竟比自己矮不了多少。
“不用了,流了几滴血而已。”二木道。
“别逞强,这可不像是只流了几滴血的样子,”马特一开口便惊呆了二木和梦舟。
“我是医生----我是大夫,别害怕,先让我看看,行吗?”
这与他们别无二致的发音,这柔软的语调,这委婉的用词!!!
二木咬着牙,缓缓解开腰带。
“耦,麦嘎!”
这一句他们听不懂了。
“你很不幸,但又太幸运了!二先生!”马特边说边缓慢摇着脑袋。
“是陆先生!”璃瑶这次没有笑。
“噢,对不起,陆先生,你太幸运了!”
二木低头往肚子上看,这才想起田斓在跳海前把她随身的小瓶子塞到了自己怀里。
田斓跳海了,自己被被一帮人打了,又被马狠狠地蹬了,田斓唯一留下的东西也坏了,二木不知道自己幸运在哪里?
“你看,”马特捏起一小块碎片摆在二木眼前,
“这可不是普通的玻璃,”
二木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玻璃,
“这是钢化玻璃!”马特叫到,
“如果不是这瓶子,你的伤会恨严重!”
“是吗?”二木不解。
“这是------你忍忍,这好像是-----”
马特边说边从满是口袋的裤子一侧掏出一个银色铁盒子,打开,拿出一支镊子,仔细地把一粒粒褐色玻璃块剥落。
“这是纸!”马特大声叫到。
“难道是航海图?”璃瑶道,她猜想每个海边的人都会把一张航海图随身携带。
“喂特!”马特说。他先把那一细卷纸钳起放在二木手心,然后继续借着月光清理嵌入肌肉中的玻璃,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不知道怎么地按了两下,一种深色液体就喷到了伤口上。
一阵清凉叠加酸爽,二木感觉舒服了很多。
“你的肌肉很结实,加上有这瓶子,应该没伤到内脏。”马特示意二木可以合上衣服了,但不要捆上腰带。
“好了,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这瓶中信吧!可以吗?”马特诚恳地向二木斜了斜头。
二木答应了。
这瓶子跟了田斓大概三年了,但他知道她从来没打开过那塞子。
马特小心翼翼,将那宽度五六公分的染血纸卷缓缓打开,举过头顶,移向月亮。
二木,梦舟,璃瑶,还有那垫着脚的光头童子,他们像一群见到蚂蚁搬家的幼儿一般,不约而同地围拢起来,一齐向那高高在上的血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