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一时无言以对,好半响,才道,“仙女都这么闲吗?”
明明他的语气什么情绪都没有,但林酥酥总感觉他在嘲讽。
林酥酥咳咳,转移话题,“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少年道,“我自来不和藏头露尾之辈打交道。”
他脚尖一点,飞身跳上宫墙,头也不回开口。
“不论你是谁,若是敢对屋内那孩子不利,休怪我不客气。”
语毕,飞身离去。
林酥酥无语,戴着个面具不敢见人,到底是谁藏头露尾!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月。
冷宫门口两个太监路过,其中一个圆脸太监愁眉苦脸道,“陛下这病来势汹汹……燕国兵强马壮,屡犯边境,若真国破……”
“嘘!你不要命了!!”另一名高个子太监惊恐推他一把。
圆脸太监讪讪一笑,“就你我二人……”
“当心祸从口出!”高个子太监愤愤怒斥。
圆脸太监面上隐有不服,还是断了这个话题,“希望无觉天师此次入宫,能令陛下转危为安!”
高个子太监道,“那当然,无觉天师可是神明代表,陛下自有天佑,无需我等低贱之人操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渐渐走远。
“神明?”
朱宴站在宫门,稚嫩的脸上有些探究好奇,少见的天真气冲淡了阴郁,瞧着明媚了不少。
夜里,小宫女照例送来一包馒头,朱宴问她,“什么是神明?”
小宫女想了想,“我入宫前,常跟随娘亲去庙宇参拜,娘说当世人有苦难,天上的神便会降临人间,救人于水火。”
她抓起地上一捧土,“庙宇中的神像是用泥做的,祂们无处不在,可以是土,是树叶……”
小宫女离开后,朱宴拾起地上一捧冻土,仔细揉捏着,头和身子渐渐显露出来。
他定定看了许久,将它贴身放好。
转眼又是两月,这日,周皇的贴身太监竟突然领着浩浩荡荡一群内侍到了冷宫门口。
这几年,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古月倏地恢复正常,她仔细将自己装扮了一番,说是打扮,也不过是将头发理顺,衣裳整理了一下。
“古氏,走吧。”
左公公一甩拂尘,姿态傲慢。
古月一把扯过一旁的朱宴,神情激动,“宴儿,你父皇终于肯见我们了!他一定是查明真相,知道误会我了!”
左公公面上闪过一抹讥讽,带着两人往前殿走去。
母子二人被带到朝堂,古月看向龙椅上的周皇,难掩痴醉,“陛下,你终于愿意见臣妾了!”
群臣窃窃私语,小小瘦瘦的朱宴双拳紧握,一身旧衣,格格不入的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瑟缩成一团。
“这便是那妖孽?”
“世人皆知古氏腹中之子为孽障,如今陛下病重,边关告急,民间灾祸频起,定然是这妖孽晦气所致!”
“八年前无觉天师便断言,此妖孽降世,必将祸乱天下,还请陛下以江山为重!处死妖孽!”
“还请陛下以江山为重!处死妖孽!!
朝堂上一片应和声。
“不!”
古月慌乱摇头,“宴儿不是妖孽!”
她爬到御阶处,“陛下,宴儿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可误信谗言……”
“来人,将二人游街示众,于午时天重门前,就地正法!”
周皇的声音虚弱却无情,一字一句从上首传来,古月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瘫倒在地。
“陛下英明!”
群臣朝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