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垂下眼帘,眼中有嘲讽划过。
林酥酥抹去眼泪,一把扯住朱宴的衣摆,气冲冲想说什么,可她看着眼前人漂亮的眉眼,神色古怪扭曲了一阵,最终咬住下唇,红着脸道。
“那是什么蛊?我怎么感觉看你突然顺眼了?!”
说完,她像是想到什么,咬牙切齿起来。
“是不是什么奴役人的蛊虫??!”
“朱宴!!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林酥酥越说越气,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结果被朱宴一把抓住,他很认真的看着她,一句一顿,有些不确定道。
“真的看我顺眼??”
林酥酥愣愣看着那张昳丽的妖颜,那是一种极致的美,一瞬间甚至能让人失去言语。
她的脸倏然红透,眼神闪烁着低下头。
嘴里有些没底气的喃喃,“一时看你顺眼罢了,那又如何?!”
说罢,她像是说服了自己,底气又足起来,雄赳赳,气昂昂抬起头,毫不服输。
两人对视片刻,又双双别开目光,看向别处。
林酥酥一把挣开被抓住的手,背过身摸摸手腕处,心头跳的有些不寻常。
气氛越加古怪,让她很不自在,“我……我懒的和你计较!”
她结巴着说了句,脚步凌乱,甚至有些同手同脚的快步跑开了。
朱宴静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久,移开目光,看向纷飞的雪花。
寒风刺骨,让他想到从前冷宫的冬日。
好冷。
他会忍不住将手埋进雪中,冷到极致便能从中汲取到一分暖。
一片素白堆积中,青年缓缓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埋进雪中。
奇怪,手也不冷,雪怎么好像依旧是热的,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倏然变的温柔。
林酥酥站在屋顶,摸摸滚烫的脸,冷风夹杂着雪花呼呼吹过,竟是毫无寒意。
“宿主,你少女怀春的样子,挺辣眼睛的!”
系统一本正经吐槽。
林酥酥弯唇假笑,一脸温柔,“那我帮你把眼珠子扣出来洗洗!”
系统呵呵,“……没有眼珠子,谢谢好意。”
静默片刻,它又道,“不过……那蛊是什么东西?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
林酥酥一点一点敛住笑,弯腰将屋顶上的积雪扫开,抱着双膝坐下来,目视远方。
大雪纷飞,目之所及之处,一片素白。
盛京的华丽高阁,破旧矮屋,都在这一刻被尽数掩盖,变成一座座房屋轮廓。
这大概,也是一种众生平等。
那蛊在入口一瞬间,她就知道了作用。
缺失的情魄犹如枯木逢春,生长发芽,甚至开出了花朵。
她突然知道朱宴一直以来想要的是什么,她理解了他的感情,也明白怎样才能让他放下心防,于是顺其自然有了那番表演。
是的,表演。
她神色罕见的有一瞬茫然,摸摸心口,空洞洞的。
许久,林酥酥长吐出一口浊气,眸光不再闪烁。
讨好一个爱你的人,有多简单。
你甚至只需要站在他面前。
“朱宴。”
大殿内烛台林立,灯火通明。
听到声音,瑰丽如妖的青年持笔的手微颤,努力控制情绪,才抬头看向门口的少女。
她着一身红裳,发丝披散,一半身子藏在门外,小心翼翼看着他,像只流浪的奶猫。
青年袖中五指收紧,放下笔,面色冷漠看她,待突然看清她穿的红衣,瞳孔控制不住一缩。
林酥酥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大殿。
“你……”
朱宴喉咙发疼,心脏颤动狂跳,他死死稳住身子,不敢出声。
那红衣,分明是他在幻境中为她买的那一件。
他无数次借由那身红衣,幻想着她穿上嫁衣的模样,可最后等到的却是她穿着那身衣裳,自裁在自己面前。
“林酥酥!你这是何意?嘲笑本王?”
他眼眶通红,冷笑着,手指死死扣在桌面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