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有那命还用到这里来闹?怕是内城那些土民,看多了达官显贵,便以为自己也是那样的上流人物,哎哟!可怜可怜哟!”
“你们大胆!敢冒犯大家小姐,仔细你们的皮!”
有人学着那些大户人家狐假虎威的婆子,叉腰指着围观群众,摇头晃脑,眼珠子乱窜,跟那戏里的丑角般,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林念念面皮烧得慌,也不哭了,她整日以大家小姐自居,加之内城百姓向来自诩素养,讨厌一个人也只不过是暗地里嚼舌根,哪里会同这些贫民窟百姓似的,明着臊人脸皮。
眼见林念念还没缴械就投了降,林娇娇只得暗骂蠢钝如猪,咬咬唇,自己上了场。
她先是冲墙头那群人福礼,拈着帕子擦擦眼泪,才哽声道。
“堂妹尚幼,性子急,若有冒犯还望各位叔叔婶婶别同她计较!她从前并非如此,只是近日我们的父亲被小人暗害,深陷囹圄……”
她说不下去,捂着帕子呜呜惨哭起来。
见此,有些心软的也不好再笑话下去。
倒是有男人色眯眯打量一眼两女,咧着口大黄牙,语调轻浮道。
“妹子莫哭,有什么事对哥哥讲,哥哥一定给你做主,嘿嘿!”
林念念嘴角抽搐,林娇娇也有些哭不下去,两人均被恶心的够呛。
林娇娇更是恨毒了林酥酥,这种鱼龙混杂之地,乌七八糟的人,要不是林酥酥害了她的爹,有父亲护佑,她估计一辈子都见不到。
再说,住在这种地方,林酥酥恐怕根本就不清白了!
说不定被多少猥琐大汉……
林娇娇越想心里越舒爽,就是要这样!林酥酥就是要这样烂到骨头里,贱到泥地中,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些许。
“咳咳!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昏迷多日的朱阐虚弱地扶着门框,见这一院子看热闹的,闹事的挤了满地,下意识出声问询。
一见林酥酥家中惊现一名外男,林娇娇眼冒精光,就想说些污其名声的话。
可她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吞下,倒不是她良心发现,而是猛然察觉朱阐虽形容狼狈,可那种自小养尊处优的贵气是一时半会儿消磨不了的。
她自幼在盛京长大,见过的达官显贵不知繁几,这名男子一看便知是其中翘楚。
加之男子容貌俊美,若是编排他同林酥酥有暧昧,占便宜的岂不是林酥酥!
一番理智思索,林娇娇闭紧了嘴巴。
众人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一看便知地位尊崇的男子唬得嘘了声。
一个个心里直犯嘀咕,刘老三这个新闺女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如此多的贵人?
林酥酥示意丹水去扶他,人都醒了,自然是要努力刷好感,争取今后能利用上的地方都利用上!
救命恩人呢,自己可得好好摆谱!
想着,林酥酥苦叹一声。
“恭喜公子病体初愈,只不过今日家中有人生事,让公子见笑!”
朱阐视线扫过众人,尤其是林念念同林娇娇两女,一种漫不经心,长期身居高位掌人生死而养成的,那种视人命如刍狗的压迫气息缓缓铺荡开来,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林念念哪里同这般人正面打过交道,直接吓得溺了裤子,待朱阐移开目光后,捂住脸羞愤欲死地跑开。
没用的东西!
林娇娇气得发抖,还要维持面上娇弱惹人怜惜的神情,一时犹如精神分裂般,眼神怨毒,表情温怯,分割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