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滢,你想要什么,孤都给你,别再走了。”
楚烆唤了她的名字,带着无限缱绻,崔滢感觉到咬着自己锁骨的力道渐渐变小,他重新躺回去,双目紧闭,好似刚刚发生的一幕,不过是一场幻梦。
她起身站在床边,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没有发热,万幸。
想到他刚刚那句近乎呓语一般的话,崔滢自嘲一笑:“我想要的,殿下永远也不会给我。”
不过是一次利用,她搭上了自己的全部。
崔滢想离开,但是楚烆却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无奈之下,崔滢只好又坐下,她气不过,伸手捏了下他的脸,这次,他倒是没反抗。
十指相扣的手掌带着温热,驱散了楚烆梦中不少阴霾。
小小的他站在紫宸殿,听着他说,‘楚烆,朕恨死你了。’
他不明白,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父皇吗?
赵娘娘不是说,父皇最爱母后,也最爱自己吗?
可是他为什么说,他恨自己,小楚烆不明白,为什么会从自己父皇的嘴里听到恨这个字。
后来,他被送到东夷国,作为战败国的质子,东夷国的人整日以欺辱他为乐,他过了自己最狼狈不堪,毫无尊严,宛如一条狗一样的十年。
‘只有没人要才会被送来当质子。’
‘你害死了你母后,你父皇根本不爱你。’
‘楚烆啊,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
‘看什么啊,疯狗。’
这些话无论他如何想要遗忘,总是会钻出来,在他耳边萦绕,他楚烆,就是一条疯狗。
崔滢看着楚烆眉头越皱越紧,握着自己的手力道加重,她被这力道捏的醒过来,看着他在睡梦中都不安的模样,崔滢忍着困意靠近他。
她伸手轻轻拍着他,嘴里哼着断断续续的歌谣。
屋内烛火摇晃着,将她倒映在墙上,她睁眼看了他一下而后又阖眸,姑娘靠在他身边,动作轻柔到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楚烆就是在这时醒过来的,他视线下移,看到两人相握的手,看到她闭着眼,嘴里还哼着歌谣。
那是除了自幼照顾他的贤妃以外,第一次有人用这样哄孩童的歌谣哄他。
他从未是任何人的珍宝,也无人愿意爱他长长久久。
但这一刻,她愿意将他捧在手心,做了一次被爱的人。
“若是谎言可以成真,孤倒情愿被你骗一辈子。”
可惜,天亮了,梦也就醒了,假的永远都是假的,成不了真。
楚烆抬手落在崔滢的头上,她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最乖。
次日崔滢醒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躺在楚烆身边,手还搭在他胸前的伤口处,她赶忙起身,却不小心压到了他的伤口。
男人闷哼出声,睁开眼看向始作俑者:“滢滢是觉得孤,活的太久了?”
崔滢看着那渗出的血迹,也顾不上其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去:“我去给殿下拿药。”
楚烆嘴角勾起,他将人重新揽入怀中闭上眼:“死不了,再睡会儿。”
“可是殿下的伤......”
“滢滢要是睡不着,做些其他的?”
他说完后,崔滢便不再动弹,陪着楚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