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王的儿子们和将军们总体分为两种颜色,黑色和黄色,他们多达数百人,他们的穿着甚至身高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想从外表分辨出来他们谁是谁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似乎都对巴豆这位天神不太上心,或者,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只是其中有一个蝎子王子似乎对巴豆比较感兴趣,来到了巴豆身前,礼节性的弯腰鞠躬,说了一声:“荣幸。”
巴豆朝他拱了拱手;“这位将军好啊,小神初来此地,不知将军有何赐教?”
他说道:“在下蝎王八子,伯桓。”
巴豆略微一愣:这就是鱼凫白说过的最有蝎子族群里最有大帝风范的那一位?
他发现他的体型似乎比其他人稍微小了一圈,说话倒是还客气,只是客气的有点像陌路人。
但是无论怎么看,他看上去都是最没有出息的那一个呢?他的肢体神态和口气透露出一种强烈的弱者气息。难道是一位军师一样的人物?集刘备的软弱和诸葛亮的智慧于一身?
说实话,巴豆不喜欢这种人,因为这种人最危险。
他所能带来的危险与他父亲和哥哥完全不同,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和一把锤子的区别。
你以为刀子看着让人胆寒,而锤子只要握在手里,肯定是用来砸脑袋的。
巴豆同样盯着他脸面上的盔甲审视着他,心里明白,他这是要过来拉拢自己了。
巴豆看到他的身后又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的气息让他有点熟悉,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给过他下马威的蝎王六子。他站在了蝎王八子的身后。
伯桓继续说道:“不知道巴神对此次讨伐有什么看法?”
巴豆不知所以然,随口说道:“我没有看法,只是认为鱼凫兄要在地狱里建立地狱的新秩序非常有必要,想必,你们蝎王族也对此深有领悟吧。”
伯桓道:“巴神只关心秩序?”
巴豆莫名其妙,道:“当然还有规则,想必你们之间必然存在一些游戏规则,我当然不便细问,所以也没有问过,但是显然,有些人没有遵守这个规则,你说是不是?”
伯桓道:“秩序也好,规则也罢,我们使毒的一派永远都站在巅峰之处,即使那蛊王,他无论如何强大,始终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的,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巴豆疑惑道:“愿闻其详。”
伯桓用手指点了点脚下道:“也不知道您来地狱多久了,这十八层您可是已经去过了?”
巴豆心里惊骇:十八层?难道这里不是十八层?
但他反应极快地说道:“因为小神我法力尽失,进不去那第十八层。”
伯桓彻底挺起了胸膛道:“这就对了,听说巴神是戴罪之身,被玉皇大帝扔下这地狱受苦,只是不知道,在您被扔下来之前,玉皇大帝可有什么指示?当然,如果这是天机的话,您可以不说,可我总觉得……。”他盯向了巴豆胸口的那条恶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巴豆说道:“玉皇大帝他老人家没有任何指示。”
伯桓深深地叹息一声,最后再一拱手说道:“巴神辛苦了,希望这番境遇能让您有所收获。”
他说完,竟然转身走了。
站在蝎王身边的鱼凫白向站在悬崖边的巴豆投过来一瞥,不明所以,但是,由于蝎王八子没有把话说明白,这一瞥似乎大有深意。
巴豆此时也无所谓了,抱着一腔坑蒙拐骗的态度混吧,这不已经混出了一身法力来了吗?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收获,至于那十八层地狱?哦,他对地狱的结构问题还是不了解的,他本来就没有来地狱的计划,那就随他去吧,爱咋样咋样吧。
他看着蝎子王子们也纵队而去的背影,他踱步走向三个人,却不经意间视线穿透了三个人,看向了蝎王的洞府的深处,那里面好像有一个人,他的同类,血族?
蝎王的洞府现在是门户大开的,里面仿佛极其宽敞,而就在那个大厅的正中间站着一个人。
巴豆运气开始调动墨奎那千年修为,然而,使了半天劲竟然没有啥作用,这让他疑惑间突然想起来,蛇类,几乎是瞎子啊,恐怕无论如何修行,瞎子就还是瞎子,天生的缺陷。
这就是他此时得到的结论。无奈,他走了过去。
随着视线的逐渐明朗,他发现那个人竟然是一个光头,肩膀上扛着一轮略显明亮的彩虹,彩虹只有三色明光,橙色,黄色,白色。
巴豆心下震惊,难道是地藏王菩萨?
可是,他的衣服未免太过于破烂了些,袈裟已经被火熏烤得失去了本有的颜色,而且已经到了捏一把就成渣的地步。
他赤裸着双足,站在大厅的中心。
他大概感觉到了巴豆的盯视,将双手合于胸前,睁开了眼睛。
巴豆在阴曹地府里不是没有见过僧人,比如那个跟城隍爷要地建造寺院的和尚,而这一个显然也是一个僧人,虽然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样的破烂不堪,但是显然,这一个是拥有一定法力的人物,因为他头上有神族的光环,这是巴豆对这个神族人物的唯一判定。
巴豆越过三人,想进入那个大厅去交个朋友,可是,身后却被鱼凫白伸手拉住了。
他转过头去,发现三位王都气色凝重的样子,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他却完全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气息。
这时候,那个在蝎王洞府里的僧人开口说话了。
他道:“道门太窄,容不下你的广阔天地;人间太浅,盛不下你的深情厚义;佛门宏大,你却来到这无间地狱……。”
说完,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目光也开始暗淡起来,直到全部消失。
蝎王的洞府里仿佛也是一瞬间,光线完全暗淡了下去,再也不见其人,再也不闻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