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精通医术的二师姐仔细为掌门诊治过，她说掌门是久劳成疾，这些年为了抗元大计，掌门日夜操劳，殚精竭虑，身体早已严重受损。二师姐还说，掌门她……恐怕没有几日了……”

说到此处，风陵已是泣不成声，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阳顶天和杨惊天闻言，心中均是一震。

抛开个人感情不说，他们深知郭襄在抗元义军中的地位和重要性，她不仅是众人的领袖，更是抗元大业的灵魂人物。

倘若她此时离世，那抗元义军岂不是群龙无首，多少计划、多少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阳顶天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一定还会有救的！我马上回去找小复，他医术高超，一定有办法救掌门！”

他说着，转身就欲离去。

然而，杨惊天却神色黯然地拉住了他：

“大哥，你冷静点。峨眉山离终南山何止千里之遥，就算小复有办法，也来不及赶来啊。”

就在这时，郭念走了过来，她的眼中也满是泪水：“惊天，阿姨叫你过去。”

杨惊天连忙赶到郭襄的榻前，只见郭襄脸色苍白，疲惫不堪。

她艰难地伸出手，将杨惊天和郭念两人的手放在一起，轻声道：

“惊天，以后念儿就拜托你了。你是好孩子，阿姨对你很放心，只是念儿她性子有些骄纵，还望你以后能多包涵点。”

杨惊天听她这交待遗言一般的话语，心中大惊，他急忙道：“郭阿姨，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郭念更是忍不住扑在郭襄身上痛哭起来：“阿姨，你别乱说话！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郭襄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中透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傻孩子，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之所以一直拼命，就是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抗元大业成功。可惜……我终究还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真是无脸去见你外公外婆了。”

风陵看着恩师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心中如被万箭穿过，痛不欲生。

跪在郭襄榻前，泪如泉涌，哀声连连。

即便是阳顶天这样的铁汉，此刻也虎目含泪，悲愤填膺。

郭襄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风陵，又看了看阳顶天，轻声道：“破天，你过来。”

阳顶天立刻上前，紧张地看着郭襄，“郭掌门，您有什么吩咐？”

郭襄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风陵和阳顶天之间徘徊，最后定格在风陵身上：“你以后要是负了她，我在下面也不会放过你的。”

阳顶天昂首，目光坚定，发誓道：“我阳顶天对天发誓，倘若日后辜负风陵，就让我练功走火入魔，不得好死！”

誓言之重，让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对于一个武痴而言，这样的誓言无疑比生命还要重要。

郭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又是一声长叹：“好可惜，我看不到你们四人成亲的那一天了。”

此言一出，四人更是心如刀绞。

他们武功虽高，但面对着生离死别，却又有何用呢？

“不知复儿现在可好，真的好想再见见他。”郭襄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思念和期盼。

阳顶天急忙安慰道：“郭掌门，您一定会没事的。过几日我们就将复儿带过来看您，他一定会治好您的病。”

郭襄轻轻摇头，目光转向窗外飘过的白云。

忽然感觉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十六岁那年绚烂的烟花，看到了和杨过并肩去黑沼找灵狐场景，看到了杨过骑着神雕从天而降、将自己从敌营中救走的那一刻。

忽然，几声鹰叫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像是穿越了时空。

郭襄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在幻听中真的看到了那些年的美好时光。

而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