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的最后一丝金色光线在地平线那边完全消失,黑暗吞噬整个天空。
看着那副对联,薛袅袅心底觉得阴森的同时,也有种「果然如此」的如释重负感。
除夕这天除了会贴春联、窗花、年画、福字,图个喜庆的节日气氛之外,最重要的是吃年夜饭,这顿是年尾最丰盛最重要的一顿晚餐。
热菜凉菜一个接一个的端进来,见厨房没自己什么事了,苟爷就偷闲跑回了堂屋。
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果盘,里面是满到溢出来的砂糖橘,苟爷一个接一个的剥,剥了一个就扔进嘴里,忙都忙不过来,不一会儿橘子皮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薛袅袅对那些砂糖橘敬而远之,哪怕它们仍好好的待在果盘里。
苟爷咽下橘子瓣清甜的汁水,含糊不清道:“你怎么不吃呢,这个上瘾的很呢,吃一个就停不下来了。”
“我不用。”薛袅袅婉拒。
“吃一个,吃一个!”
苟爷一边说着,一边剥好一个橘子凑到她嘴边,薛袅袅扭头满脸抗拒,客气道:“你吃吧你吃吧。”
她会出去吃,但坚决不在这里面吃。
一大桌子饭菜端上桌后,妇人大手一挥说开始,年夜饭也就此拉开帷幕。
正当大家动筷子要开吃的时候,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是谁后,整个堂屋为之一静。
“夸啦”一声,妇人拉开凳子,绽开笑脸迎了过去,“妈,你怎么来了?”
奶奶已经收拾得体,语气和缓,“听说你今天包了饺子,我来尝尝。”
薛袅袅则是下意识看向了她的手腕,眼神一凝,因为——这次她的手上没有戴红绳子。
薛袅袅的目光从她的手腕转移到她的脸上,她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嘴巴边和脸上没有血迹,裸露出来的皮肤也没有尸斑,除了苍老些,看起来与其他上了年纪的普通老太太没有区别。
妇人把奶奶的位置安排在自己旁边,薛袅袅没作声,把凳子往外挪了挪。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正常的样子,比之前那个发疯的样子更让薛袅袅心里发毛。
规则是不会骗人的,既然她手上没有戴红绳子,那么现在的她跟她说出来的话,是可以相信的对吗?
薛袅袅一边想着,一边把饺子塞进嘴里鼓起腮帮子努力嚼,这饺子馅的口感很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吃起来就像是在嚼热水瓶的木塞子一样。
忽的,她皱眉,感觉自己咬到了什么硬物,吐出来一看,是一个指甲,再一拉,又从里面拉出一团头发。
薛袅袅垂眸看着碗里剩余的那几个饺子,用筷子将它们一一捅破,她从第一个饺子肉馅里看到了一枚图钉,第二个饺子肉馅里有粒牙齿。
面里面活进去了指甲和头发,饺子馅里有带血的锈迹斑斑图钉,犹带着鲜红牙龈的牙齿……
虽然事先知道饺子里不会有什么好东西,但看到了这些,薛袅袅心中还是不免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