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还是幼苗,只有可怜兮兮的几片叶子。
但是好在叶子是健康的绿色。
顾长河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捧起花盆又放在了阳台上。
阳光透过湛蓝澄澈的天,洒在生机勃勃的幼苗上,几片绿叶在阳光照耀下闪着绿宝石般的光。
瞧着这花,倒是提醒了顾长河。
顾长河记得,上辈子他浇水浇死了一朵玉莲,沈宴清大发雷霆,正巧碰上下大雨,沈宴清便罚他淋了一整夜的雨。
后来他发了高热,神志不清,沈宴清却不以为然,直到拖了两天,看他高热不退,才叫来了决明子……
顾长河眯着眸子,沈宴清,你究竟变了,还是没变?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长白峰的花花草草向来是顾长河管着。
能接近竹坞的只有时故安和顾长河两人,时故安最新修炼,打杂的活自然是交给了顾长河。
傍晚,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染柳烟浓。
顾长河拎着水桶,看着那株玉莲,毫不留情的将水浇下。
玉莲娇贵,在水浇下的一瞬间就萎缩了,原本如翡翠一般晶莹剔透的莲叶缩小得又干又黄,原先那股淡淡的香气也消失不见。
顾长河心情愉悦,随手扔了水瓢,欣赏着他的杰作。
不曾想沈宴清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许是看到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干嘛呢?青天白日撅个屁股成何体统?”
毫无防备的顾长河被这突然的一句话吓得一惊,转身行礼:“……师尊。”
“我……我在浇花。”
说着还不忘把身子撇开露出那朵无辜的玉莲。
沈宴清淡淡的瞥了一眼:“嗯,你继续。”
说完抬脚就走,根本不给顾长河反应的时间。
顾长河瞅瞅玉莲,又瞅瞅沈宴清,沈宴清此刻不是应该大发雷霆责怪他么,就这么轻飘飘的走啦?
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沈宴清没有说什么,顾长河还是自觉的在浇完了所有的花之后,自觉的跪在了沈宴清房门前。
不消时,已是残阳似血。
大片大片的云彩被落日染的红彤彤的,尽情且肆意的在天空中铺展开来,一直延伸到远方。
沈宴清在房内睡的安静,根本没有察觉到顾长河的气息。
辰时一刻,原本平静的长白峰突然刮起了大风。
辰时二刻,大雨毫不留情的泼洒而至。
顾长河直挺挺的在雨中跪着,小孩子的脸上却写满了刚毅与不屈。
大风大雨吵醒了酣睡中的沈宴清,沈宴清没有睁开眸子,只细细的听着窗边的雨声。
唰唰的,雨声不会变。
雨声一直都是这样。
听了半晌,些许是冻的,顾长河在门口不自觉的发出一点微小的动静,猛地一下把沈宴清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翻身下床,轻轻走到门口,拉开门,皱着眉头看着跪的笔直的顾长河。
“你在这里作甚?”
顾长河抬头观察着他的表情:“回师尊,弟子照顾不周,浇死了一朵玉莲。”
沈宴清的眉头越拧越深:“本尊让你跪了?”
顾长河摇头:“……并未。”
沈宴清稍稍有些生气:“那你跪着作甚?”
顾长河固执的和沈宴清对视,却并没有起身。
沈宴清有些许烦躁,这孩子什么毛病?!
受虐受习惯了不找点苦头难受?
沈宴清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脱口而出:“想跪去一边跪着,别跪在本尊门口碍本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