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长老们的目光都被这一声冷喝吸引了去,就连武台上的时故安也微微侧了侧身看向来人。
沈宴清皱着眉,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时故安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剑柄,看向沈宴清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丝期待。
可惜来人却连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他,平时总是一丝不苟规规整整的衣裳也显得有些凌乱。
这么着急过来?
是怕他对他的宝贝徒弟做什么吗?
顾长河嘴角挂着还未擦净的血痕,睁着一双杏眼看过去,满是污渍的脸庞看的沈宴清心头一痛。
真是个傻家伙。
这样了还不认输,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沈宴清飞身而去,立于两人中间,挡在顾长河身前,蹙着眉头看向时故安,薄唇轻张:“顾长河认输。这场比赛没有必要接着打下去了。”
时故安握着剑的手指一缩,看着沈宴清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师尊,挡在了别人面前。
明明之前,可以心安理得的躲在沈宴清身后的人是他啊。
“不……师尊,”
顾长河咬紧了牙,眉宇间全然一片不屈。
说来也奇怪,原先毫无力气的他,此刻竟能撑着自己站起来。
沈宴清满眼心疼,伸手想去扶他,却被顾长河侧身躲开。
“……我不认输。”
顾长河直直的盯着沈宴清的眼睛,嘴唇毫无血色,但两唇之间吐出的字符却是无比坚定:
“你也不能替我认输。”
沈宴清的眉毛揪在了一起,脸色不太好看。
确实,弟子大会的决定权全然在弟子手里,沈宴清的话作不了数。
沈宴清有些着急,他不明白顾长河究竟在坚持什么。
“……你想死吗?”
顾长河闻言,嘴角硬是勾出一抹笑:“师尊……”
“盼着我点儿好。”
“我就是……打累了,躺下歇歇。”
“不妨事。”
“……”沈宴清脸色阴沉下来,气的一甩袖子就想走,想了想又停下,回头甩给时故安一句话:
“同门师兄弟,你……”
话说了一半,沈宴清气不过,黑着一张脸就走了。
时故安却依旧拎着那把断剑,垂着眸子。
可是他弄断了他的剑。
那是师尊送他的剑啊。
他知道他的剑比不上顾长河斩杀应龙得来的不移,可是这是沈宴清送他的,他就是很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他爱惜的不得了。
然而就在今天,这把一直被他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就这么被顾长河一剑斩断。
天知道他有多生气。
他恨不得当场就杀了顾长河。
但他没有。
他觉得这么做多少有点便宜他。
他要把顾长河踩在脚下让所有人都看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