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悦烧了一天的炕,虽然还是没干透,但也勉强能住人了。
今晚她决定不去祝清歌家打扰了,就在新炕上凑合着睡。
祝清歌一听桑悦不跟自己回家了,有些气恼,“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才不想跟我回家的?”
桑悦赶紧解释:“不是啊,我就是不想给徐阿姨和祝叔叔添麻烦,而且我晚上住这,夜里还能添柴烧炕,这样炕能快些干透。”
祝清歌半信半疑,最后干脆留下陪桑悦一块睡。
两人刚吃完葛婶送来的晚饭,就听院外传来敲门声。
桑悦出去开门,见门外站着宋境和,陆卫平及许跃进三人。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她纳闷的问。
许跃进笑嘻嘻的接过话道:“我们营长见你盘了新炕,下午特意去附近的村子里,弄来一张手编的新炕席,又让我和陆哥弄了些报纸,帮你糊墙。”
他凑到桑悦耳边,压低声音道:“怎么样,我们营长关心你吧!你是不知道,他为了帮你弄炕席,有多……”
“就你话多,”宋境和打断了许跃进的话。
夜里视线不好,桑悦听完许跃进的话,这才注意到,三人的脚边放着一卷炕席和一摞报纸。
她心下感动,对三人道:“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过来,辛苦了啊,”说完,她又看向宋境和,小声喃喃:“多谢。”
“不客气,”宋境和淡淡回应。
几人进屋后,祝清歌看到宋境和买来的炕席,不禁羡慕道:“这种新做的草编炕席可好用了,隔凉隔热,还不硌皮肤,并且还有股淡淡的草木香。
我早就想让我爸帮我弄一张了,可惜买不到啊,宋营长,你是怎么弄到的?”她好奇的问。
桑悦没想到,这炕席这么珍贵,她也好奇宋境和是怎么弄到的。
宋境和不想说太多,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句:“我也是恰好知道有个村民新做了张炕席,便弄来了。”
他说的风淡云轻,但过程却并不轻松。
首先,这种手工编织的炕席制作起来极其耗费时间,所需的材料也很难弄到,一般人家好不容易编出一张炕席,也是留着自用了。
再则,这个年代是不允许私人买卖货品的,即便有人做出了炕席,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售卖,得知道门路,才能买得到货。
宋境和之前帮过附近村子里的一个村民,那个村民为了感激宋境和,前不久恰好给他送来一张手工编织的新炕席,他严格遵循组织纪律,不收老乡任何东西,所以坚决没要。
今天他看到桑悦盘了新炕,就想帮她弄一张新炕席,于是想到了之前的那位村民,便去他们家,用五十个鸡蛋,换了这张炕席。
桑悦猜出这张炕席得来不易,心中对宋境和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陆卫平和许跃进手脚麻利,两人一进屋,就用带来的面粉打浆糊,接着就开始糊墙。
祝清歌没干过这种活,觉得很新奇,便帮着两人刷浆糊。
三人干的热火朝天,把桑悦与宋境和丢在了一边。
桑悦也不是无事可做,她得时不时去厨房,往灶台里添柴火。
宋境和跟着她去了厨房,接过桑悦手里的木柴道:“你歇着,我来烧吧。”
桑悦也不推辞,站到了一边。
宋境和蹲在灶台旁,边往里面添柴,边转头和桑悦闲聊起来:“你这炕盘的真不错,一点烟都不冒,你以前盘过炕?”
“没有啊,第一次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