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等他回来,”他说道。洛普没有回答他,而是保持沉默。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等待父亲,但她从未宣布他死亡。面对如此多的可能性,她一直保持着开放的态度。
“你母亲怎么了?我知道你和你叔叔婶婶住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他进一步问她。
“她几个月前去世了。由于我没有其他家人,我婶婶决定收留我。”
“看起来结果并不太好,”图尔靠在座位上,好像非常仔细地观察着她。
"你说是因为我最后进了奴隶机构?"
“嗯,”他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什么样的亲戚会把侄女卖那么一点钱?真是令人作呕的生物,”洛普的眉毛皱了起来,现在好奇地看着他。
“你去找过他们吗?”她身体前倾,等待他回答。自从她被关进奴隶机构后,这件事就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她一直想知道是不是他们把她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知道答案后你会做什么,洛普?你没听说过‘无知是福’吗?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人类都是白痴但却很快乐,”从图尔的话中很难判断他是在侮辱他们还是在某种程度上嫉妒他们的生活,但图尔从未嫉妒过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他认为自己是一个至高无上的人,地位举足轻重,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是他们把我送到奴隶机构的吗?”
几秒钟仿佛过去了很久,图尔才慢慢回答她,,“你觉得呢?”他反问她,而不是直接给出她期待的答案。
“是他们……”
“没错,就是他们,”他向她确认道,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不过我应该说,他们要么是以非常便宜的价格把你卖了,要么就是被带你去机构的经纪人骗了。我是说,七十枚银币算什么。而我可是花了五千。”
“三千,图尔少爷,”洛普纠正他,看到他嘴角又露出了笑容。谁知道这个男人竟然可以在金币上讨价还价,而且还不是十枚或十二枚金币,而是两千枚金币。对于一个拥有大量金钱的人来说,他知道如何很好地省钱,洛普在心里想着,同时与这位吸血鬼进行眼神较量。
洛普避开了他的目光,转向窗外,一排排的树木接连不断地从眼前掠过,连成了一串绿色的线条。听了图尔的话后,洛普感到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想到她的亲戚竟然为了几个银币就把她给卖了,她就感到痛心。对于图尔来说,那几个银币就像是他自己手里一分钱一样微不足道,但只有像她这样属于社会底层的人和家庭才知道,在日常开支无法节省的情况下,要挣到一枚银币有多么困难。
但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她本应该依靠的人却不可靠,她还能相信谁呢?当自己的血亲都不互相保护的时候,一个人又怎么能相信一个陌生人呢?她只值这么多吗?她问自己,她的眼睛湿润了,不得不眨了几次眼睛才把泪水忍住,不让图尔看到她哭。
与此同时,她感到图尔向她伸出了手。她转过头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条手帕递给她,“如果你想哭就哭吧,我不会介意的。”他说道,这让她皱起了眉头。这个残忍的男人竟然拿她的不幸来取乐。当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时,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细线。是的,她对自己点了点头。他在享受她现在的处境。
“我没事。”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们需要给你找双鞋,”他瞥了一眼她的脚,她赶紧把脚藏了起来,“我不想让你踩到什么东西,到时候我就得带你去看医生了。
想到这里,她有种想抬起脚来看看自己到底踩到了多少东西的冲动。
"把腿伸过来。"
“嗯?”
“笨宠物,把脚抬起来。我想看看,”他有些恼火地回答道。图尔不习惯被人质疑,而且通常都是他提问。不仅如此,他的宠物还让他重复自己的话。当他伸手去够的时候,洛普尴尬地把脚放到他的左边座位上。他翻了个白眼,把手放在她的脚上抬起来看了看。而洛普则感到非常尴尬,因为她必须把自己的裙子盖好,以免自己的腿被人看到。
当他用拇指摩挲她的脚后跟时,她缩了一下,想把脚缩回来。他抓住了她的脚踝不让她动,然后用手指按了按那个看起来已经干了的伤口。
洛普的脸微微发热,她别过头去不看他。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去看窗外掠过的树木,好让自己不去感受赤裸的脚上的痒感。
“小老鼠,你还踩到别的东西了吗?”他一边观察她的脚一边问道,"看起来这两个星期以来你并不是第一次踩到东西。"他抬起头来看向她,等待回答,而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洛普看着他,感到有些惊讶,他竟然发现了这件事。他对周围的环境观察得太细致了,而且他的言辞也很直率,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她现在和一个古怪的吸血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