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川凛提到顾虑,魏思岳以为他是顾虑门当户对和世人眼光,毕竟梅元瑾出身和他的相差实在太大。
魏川凛说:“我们现在是在谈论我爱的人,不是谈论我的附属品。只要我爱她,我管她什么出身?”
出身与门第不由我们选择,他不在乎她的过去,只在乎她的现在和未来。
他拼命努力工作,挣得多金多财,除了造福社会,就是为了过上理想的生活。
他理想的生活,是拥有热爱的事业,健康的身体,幸福的家庭,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
“世人的眼光和名声就是一张网,除了困住自己没点屁用。”
这些世人算老几?给他什么好处了?为了他们口中无用的夸奖和认同,放弃自己热爱的人事物,压抑自己的本性,值得吗?他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而活。
“那你顾虑什么呢?”当时的魏思岳问他。
魏川凛说,她的经历比常人更特殊,心里比别人更敏感、更没有安全感,接受的教育比较保守,谈恋爱指定是奔着结婚去。
这就和他的观念冲突了。他谈恋爱主要享受的是过程,而不是为了结婚而谈。结婚,是两人爱到非对方不可之后的选择。
他就怕自己没爱她爱到非她不可,但她爱他爱到非他不可了……他的撩人手段和人格魅力,可没几个女孩儿顶得住。
以后要分手,她不接受怎么办?她要生要死怎么办?她从此封心锁爱,不再相信任何人怎么办?
魏思岳听完后,笑了,“你根本不是顾虑,你是纯粹怕她受伤害,不想让她受伤害。”
“魏川凛,你真的不要太爱!”
魏川凛说:“我就怕自己是个喜新厌旧的大渣男,算了,我还是别告诉她我喜欢她了。”
他在国外给她做中餐、带她看网球赛、看马术比赛、买两百万的马儿送她……魏思岳都知道,包括他毫无准备的示爱。
“我没有准备鲜花,也没有准备烛光晚餐,就是话题说到那儿,我就说了……”
“虽然她没答应我的追求,但是我觉得告白的仪式感我没给足。”
“之前的顾虑完全是我多虑了,她比我想象中清醒理智多了,她说要是分手她就当我死了,只要我扮演财神爷按时给她打钱就行。”
魏思岳在电话里笑得很大声,“你说你爱她,但你根本不了解她,你以为她爱你爱得要死要死,其实她根本没那么爱你。”
“她就像一块长满荒草的土地,往里挖才发现——我气!这是个装满金银玉器的古墓。”
魏思岳:“……你的比喻到底谁教的?”
真服了!头一次听人把心爱的女孩比喻成古墓。
后来,魏思岳就经常被魏川凛塞狗粮了,还好自己也经常给他喂狗粮,互相提供狗粮,也是一种平衡。
但要争论谁的狗粮比较管饱?肯定是魏思岳的,毕竟他有女方认证的男朋友名分。
而魏川凛,现在人在ICU里躺,还是个得不到名分的光棍汉……
“我是你们从认识到现在的记录器,很多事儿小叔都跟我说了。”魏思岳对梅元瑾说,“魏川凛很爱你。”
梅元瑾微微一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鼻头有点酸,她也知道魏川凛很爱自己。
现在她很懊悔,懊悔自己爱他爱得不够,懊悔自己事发那天没有对他说“我爱你”……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每天都要对她说“我爱你”了,因为有些话如果不说,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说了。
距离探视时间还有两分钟,第一批进去探望的家属都穿好了无菌隔离衣。
今天来探望魏川凛的人,除了魏家人还有陆之淮他们仨,还多了杨冰玟大哥家的儿子。
梅元瑾和魏思岳第一批进去。护士在前面带路,她迈着小碎步就超过了护士,轻车熟路找到了魏川凛的床位。
另一位护士站在床尾,实时监测魏川凛的病情发展。梅元瑾绕过他,径直走到魏川凛的左边。
“魏川凛,我来看你了,你什么时候醒来呀?”
她语调欢快,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他的变化。
一天没见了。他身上依旧插着很多管子,贴着很多线。
他的脸比昨天更浮肿了些,以前他的眉弓骨很明显,现在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