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们深海猎人一样。”哀看着怀里的斯卡蒂,静静说道。
“但是狼也会彼此残杀的,深海猎人的诅咒也会让我们这样。”斯卡蒂低着头说道。
“人也是会彼此伤害的。”哀说道,“野兽之间只需一场厮杀就可分高下,判定出谁才是老大。但人之间的仇恨绵延不断,强者欺压弱者,犯罪者推卸责任,这样的事会持续几十甚至数百年。”
哀的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悲凉,话中隐含着人类最深层次的悲哀。
“动物之间能够简单沟通,人作为高级动物反而花更多心思工于心计和互相猜忌,这或许是人类的诅咒”哀叹息道。
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她说这种话,或许她能让他感到安心。
“我们终究要变成嗜血的野兽。”斯卡蒂默默说道。
哀听了她的话,笑着说:“我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在你们不在的这几年里,阿戈尔的穿越者已经将海嗣的诅咒破除了。”
斯卡蒂明显愣了一下,将信将疑地向哀问道:“是真的吗?”
“当然也遇到了很多困难,但还是都解决了。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带你回去,或许能破解你身上的诅咒,不过我明天就要走了。”
斯卡蒂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想先找到我的队友,带她们一起回去。”
“你唱的那首歌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唱的那首吗?”
“……嗯。”
“之后再告诉你。”
“可能我们要先在这过一夜再走了,晚上的风雪会很猛。”哀说道,此时天色已然暗淡。
哀继续抱着斯卡蒂,在举目苍白的雪林当中走着,他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木屋。
一个木头搭成不足五平米的小房,这是伐木工在工作时节用于暂住的简陋居所,屋子里是空的,冬天是不会有人来这种屋子里住的。
“我们运气还不错,可以在这里暂住一晚。”
篝火已点亮,耀眼的火光带来热量和安全感,同时也烘干着斯卡蒂结冰的外套。
“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明天继续赶路。”哀将斯卡蒂放到了床上,用大衣给她当被子盖在了上面。
“阿戈尔的信使,只有你一个吗?我从没见过阿戈尔有信使来到陆地上。”
“不止我一个,一共有四个,分别是‘喜怒哀乐’,他们都是穿越者。”哀说道,“不过剩下三个人有自己的想法,都不怎么工作了。”
正如代号一样,喜怒哀乐四种情感,哀是其中最深沉,最浓烈的。
“……你的工作,不单单是送信吗?”斯卡蒂平躺在床上,说道。
哀说道:“我现在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帮朋友找自己走失的儿子,还有一个是找一个跟我生日一样的女孩子,并对她说:‘我很喜欢她。’”
“那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斯卡蒂问道。
“你的生日是多少?”哀问道。
“3月7日。”斯卡蒂道。
“那我第二个任务成功完成了。”哀说道,“我穿越过来,就是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斯卡蒂的脸颊上泛起了红晕,不足五平米的房间,在冬日里化出了整个盛夏。
“时候不早了,你需要睡眠。”哀对斯卡蒂说。
“我还不太困。”斯卡蒂说,“如果一个人为了我从另一个世界赶来,救了我的命,只为对我说这样的一句话,那未免太廉价了。”
“作为回报,我要把最珍贵的东西托付给这个人。”斯卡蒂平静地说道,含情脉脉。
冬日的梅花骨朵,得到了雨露的滋润,傲然绽放。
黎明,哀醒来时,她还在他身旁,像小猫一样在他的身侧。
哀看着她雪白的头发和平稳的鼻息,他心里只觉得有种从来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因为这个美丽的女孩子,已经把心都交给他了。
可是他要走了,多情自古伤离别。“我需要回去向我的朋友报个消息,顺便处理一些杂事,再回来估计要几周后了,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我要先找到我的队友,跟他们会合。”
哀拿出了背后的巨剑,说道:“这个给你,照顾好自己。”
“你不需要用它吗?”
“我没了这把剑,我还是我;但是你若拿着她,你就是更强大的深海猎人。”
斯卡蒂接过了巨剑。
“你继续向西走,再过半天就可以到剧院。”
“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
“会的。”
“真的?”
“真的。”
哀拿出了紫色的项链,随着光芒闪动,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风雪中。
斯卡蒂看着哀留在原地的脚印,久久不能平静。收拾好装备后,毅然向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