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丰仓很大,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仓场,占地足有一百余亩,周围是碗口粗细的圆木扎制成的一道木墙,高约一丈,每隔百步还有一座望楼,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座军寨。
验过牙牌,胡悦一行人在一名值守把总的陪同下走了进去。
里面的情形并非如胡悦想象中的那样是几座大粮仓组成,而是百余座粮垛在仓场里星罗棋布,规矩森严,蔚为壮观。
跟随而来的袁书吏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情况。
“太丰仓共有粮垛两百余座,每垛屯粮五千石,按都督府定制,每垛之间相隔七丈,以防过火。”
胡悦抬头打量了一下旁边的一座粮垛,整个粮垛呈圆柱,高度大概在七米,直径目测应该在也在十米左右,每垛之间间隔七丈也就是二十米的距离,只要不是大风天气着火,确实是一个比较恰当的防火距离。
可是昨晚却恰恰没有风,怎么可能连着烧毁一半的粮垛?
要说没猫腻,真是鬼都不相信!
“昨夜失火的粮垛大多集中在后面,最先发现着火的是一队巡逻的军士,卑职带着仓署的值夜差役们赶到的时候,大概已经有五十多座粮垛烧着了。火势非常大,虽是奋力扑救,但也仅仅只保住了不到一半的粮食。”
“从仓署到仓场,不到二里地的路程,你们赶到大概用了多少时间?”一旁的周泰问道。
“这个……从听到锣声示警,算上穿衣收拢人手,赶到这里的时候,大概有一刻钟吧。”袁书吏想了想说道。
“呵呵,一刻钟就有五十多座过了火,好快的速度。”周泰一声冷笑,把目光转向了胡悦,准备来一个眼神交流。
只是很可惜,胡悦早就猜到了他会来这一手,在袁书吏话音刚落的时候,胡悦便把脑袋扭到了一边。紧盯着不远处的一座粮垛,假装自己在想着心事。
坚决不能搭理这家伙,所有的疑点都是他发现的,和自己毫无关系。嗯,就这样,没毛病。
没能和胡悦眼神交流成功,周泰不免有些错愕,张了张嘴巴,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谁说不是呢,许是这段时日没有下雨,原本用来防雨的茅草太过干燥了。”袁书吏没有注意到胡悦和周泰的神色,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就这样一路往里走着,随着空气也越来越差,几个人纷纷抬起衣袖捂住了嘴巴,人群里不时地响起几声咳嗽。
面前又是一道军士建起的封锁线,封锁线后就是一片焦黑了,那是被烧毁的粮垛,这时近百了军士正提着水桶在灰烬间游走,看到那里冒青烟,便是一桶水浇上去。
“娘的,这么多的粮食,真是可惜了。”一直陪在最后没作声的把总看着眼前情形,忍不住骂起来。
胡悦也有些心疼。
这可是五十万石啊,想自己一年的岁俸才六百石,若是大明朝江山永固,足够自己领到二十一世纪了。
“咳咳咳。”回过神来的胡悦深吸一口气,随即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周围几个人立刻把目光投向了他,贴心的程前更是一脸的关心:“侯爷,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