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很受用,张輗难掩脸上笑意,“圣上恩宠,我等身为臣子,铭感五内。稍后就要开席,侯爷快里面请吧。”
随着张輗进了中堂院落,里面已经满满当当的摆放了近二十张八仙桌,此刻人声鼎沸。一眼望去,满院子的人除了花白胡子就是精壮大汉,胡悦这张年轻柔弱的面庞出现在其中,实在是有些扎眼。尤其是脸上那贴膏药,更是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指挥使,要不本侯就不进屋了?”看着张輗要带着自己进正厅,胡悦急忙拦了一步,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狗皮膏药,道:“本侯这样子,实在是不好见人。”
当然这只是借口,一来里面的人多是勋贵和朝廷重臣,胡悦一个都不认识,生怕再搞出什么乌龙来。
二来坐在里面实在显眼,万一等会儿那二位殿下来寻人,想必一眼就能发现自己。到时候当着一众勋贵的面闹将起来,可就不好办了。
“侯爷身份尊贵,怎可坐在院子里?”张輗有些着急了。
他倒不是客气,胡悦这个武烈侯虽然在勋贵圈有些尴尬,但是这世袭的侯爵却不是假的,正儿八经的超一品。
平日里大家私下闲聊笑谈几句无妨,可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轻慢了胡悦,那就是对先帝太祖爷的不敬。
到时候督察院的言官纠缠起来,就算朱棣再怎么倚重英国公府,也得捏着鼻子教训一番。说不定到时候还得把国公府大管事吴德推出去,按一个不知礼教轻慢勋贵的罪名,直接吊死在天牢里。
也不知吴德若是知道自己的性命竟然掌握在了胡悦的手里,会不会哭晕在茅房。
幸好,胡悦没有意识到这个破落户还有这样的杀手锏,这是眼见张輗都快急得冒汗了,也不好再推脱,只能硬着头皮随着他进了正厅,无意间让吴德捡了一条小命。
诺大的正厅只摆了三桌,上首的一桌这时空无一人,想必是留给还在后院的老夫人的。毕竟是女眷,也不好和一帮大男人坐在一起,
左右两侧各有一桌,胡悦拿眼睛一扫便分辨了出来。
左侧这桌应该是勋贵的,几个人都是虎背熊腰杀气凌然,绝对是在战场上打磨过的。而右侧则是一帮红光满面的糟老头子,肯定是朝堂重臣无疑了,文武有别,泾渭分明。
“国公爷,诸位,胡悦这厢有礼了。”直接走到左侧这桌,胡悦做了一个团揖。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除了坐在首位的那人可以确定是张辅之外,其余人胡悦根本就分不出谁是谁来,根本没办法一一打招呼。
“武烈侯快快请坐。”张辅面带微笑站起身来,很是客气冲胡悦拱了拱手,不过看到胡悦脸上那贴膏药,脸上肌肉还是忍不住抽动两下。
其他几个人虽然没有起身,比起张辅来也冷淡了不少,但也冲着胡悦拱了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只是那鄙夷的眼神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不过胡悦心底却暗喜,这种情况下他巴不得别人把他当作小透明,让他安安静静的在这里混一顿饭吃。
“兄长,时辰差不多了。”将胡悦安排坐下,张輗又走到了张辅身边小声说道。
“那就恭请母亲大人吧。”说着,张辅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抱拳笑道,“诸位,文弼先失陪了。”
说罢,兄弟二人便离开了正厅。
随着张辅兄弟二人的离去,胡悦有些坐不住了,不时地扭身向主桌看去。
菜已经提前上的差不多了,怎么不见胡四带着福寿全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