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眠失笑,“别说任性话了,人家宣平侯府的人来这是串门子吗?人家是来给你道歉的,你能不去?”
白轻舟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他思考片刻,之后认真道,“那我自己去,一会我向母亲解释下,就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
沈眠眠一愣,“真的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是他们来道歉,也不是我们道歉,还用全家出门跪迎?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
沈眠眠看着板着一张白嫩嫩脸蛋的美少年,心里欢喜得很,忍不住抱住他,在他脸上响亮的嘬了一下,“谢谢!有世子罩着,真开心。”
白轻舟哭笑不得,“这就开心了?那你也太好哄,好了不说了,我去前院,你在家想做什么就做点什么。”
“是。”沈眠眠亲热地拉着少年的手,声音黏腻道,“世子,奴家送您出门。”
白轻舟心中既觉得好笑,又喜爱,任由女子拉着手,出了房门,向院门而去。
在明月院的院门站定,沈眠眠笑眯眯,“世子早去早回,奴家在家等您。”
白轻舟微微一怔,心底突然暖暖的、痒痒的,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好。”
好像突然找到了归宿,
归宿中,有个人一直等他。
少顷,
见主仆身影越行越远,沈眠眠才转身回房间。
含蓉多次欲言又止,最后憋不住了,斗胆道,“姨娘,这……不太好,您若是不去,夫人会不高兴的!”
她还想说:少夫人算计着姨娘,如果姨娘不去,被少夫人抓了把柄,还不知道怎么编排。
只不过……她不能说!
她恨自己背叛了姨娘,拿了少夫人的银子,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而且……她需要银子!
弟弟的病在逐渐康复,却需要大量名贵药材。
家里之前给弟弟治病的欠债要还,还有弟弟身子不好,如果聘礼不够多,以后怕是媳妇都娶不到,这些都要银子。
沈眠眠点了点头,“我知道,其实我现在已经开始隐隐后悔了,我今天确实任性了。”
她和安宁侯夫人不是家人,而是上下级的关系,在工作期间,人家领导要求下属出席个场合,下属不肯去,领导会乐意?
她原本是打算去的,否则也不会早早换好衣服。
但私心,是真不想去,所以随口提了一嘴,谁知道凤雏说,她可以不去。
当时她的私心就开始狂欢,“理智”冲出来,抓着“私心”的是双肩猛摇,让丫的冷静一下。
“私心”很冷静地甩了“理智”两个耳光,顺便一拳送它离开千里之外。
直到世子带着观水离开后,她才彻彻底底冷静下来,发现……这回,她是真的过分了,任性了。
自从穿书,她一直谨记人设、恪守本分,该下跪就下跪、该同房就同房,绝不长那没用的逆骨。
但今天看见少年对她的宠溺,压抑已久的任性私心便恣意攀爬,占领了理智的高地。
果然,人是会被惯坏的。
含蓉松了口气——还好,姨娘还有理智,她是真怕姨娘恃宠而骄,给少夫人把柄。
“姨娘,那我们怎么办?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吗?”
沈眠眠估算了下时间,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世子和观水走得很急,现在应该是到前院。到了前院,肯定会给我编理由,他理由刚说完,我便出现,相当于当面拆台。若只有夫人还好,但有宣平侯府的人,不能丢我们府的人。”
含蓉暗暗着急,“那……那能怎么办?”
沈眠眠笑着安抚,“别急,如果前院必须我出席,夫人会找借口召我们的,这些后宅之人,办法多的很。”
“奴婢这就放心了。”
沈眠眠摆了摆手,“下去休息吧,我玩会纸牌。”
含蓉小声道,“姨娘要是觉得无聊,奴婢可以留下陪姨娘。”
“不用,我喜欢玩纸牌。”
就这样,含蓉退出了房间。
出房间后,含蓉心里酸溜溜的,因为她能感受到姨娘刻意与她拉开距离,果然恶人有恶报,像她这种叛徒,得不到姨娘的喜欢。
同时,她又觉得,世人都说姨娘是轻浮的瘦马,少夫人是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但她总觉得,姨娘要比少夫人聪明许多。
其实,含蓉还真误会了。
沈眠眠确实是在与她保持距离,但却不是因为不喜欢、或者保持警惕,而是因为两人特殊的关系,她不希望两人之间产生感情。
就这样就事论事、清清白白,最好。
半个时辰后。
前院果然派人来召沈姨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