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负责监视王大富的捕快察觉到不对劲时,悲剧早已发生。
这位风光了十几年的企业家彻底疯了,在杀害自己的妻子、女儿后,他疯疯癫癫的跑到小区保安室求救。
附近‘捕役分所’的衙役最先接到报警,他们很快赶到了现场,在别墅周围拉起警戒线,劝离闻风赶来看热闹的人群。
秦祥林也到了,他走访了不少附近的住户,都是跟王大富较为熟悉的邻里。
这看上去有些多此一举,因为明了内情的捕快们都知道,王大富的死不可能从那些邻居口中找到答案。
但秦祥林还是干了这类脱裤子放屁的事,他有自己的考量。不仅如此,他还做了大量笔录,一份看上去较为合理的报告已然成竹于胸。
是的,他确实很敬佩自己的队长,可同时他也担心着自己的事业前途。
要知道眼下这起看似简单的命案,根本无法进行正常的推敲。
首先是从医院调取的相关病历,可以证明在此之前王大富从未得过神经官能症。即便存在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也不至于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自己的至亲:
王大富的妻子被利器连刺十几下,当场休克,失血过多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
王大富的女儿则有上百道伤口,几乎连不少内脏都被捣碎。
一个事业有成、几天前还为企业生存而不惜买凶杀人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以伤害家人的方式为自己的人生画上句号?
解释只有两种:一是超自然现象的侵袭,不排除催眠、巫术之类的可能;二是杀人行迹败露,导致大脑失常,以一个真疯子的身份伏法。
秦祥林选择了第二种可能。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刚到现场的张敬德,对方却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回应,“祥林啊,报告这么写或许更容易让人接受,但也相当于为真凶做了开脱啊。”
“队长,真凶肯定要继续查,只是现在的情况对我们整个刑侦队来说都很不利。枪械管理处的人被当成嫌疑犯拘留,报告如果再写成邪术杀人的话,我担心……”
“我明白你的意思。”张敬德少有的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环顾命案现场,重重地叹了口气,“咳,你的前辈们都跟我太久了。他们看得起我,所以总觉得我所做的不会错。可他们都要吃饭,都要养家糊口啊。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办吧,接下来,你们着重调查处理王大富一帮人的罪行,至于逮捕那个幕后黑手的事,由我一个人来。”
“队长,你打算……”
“嗯,我这一辈子已经被毁了,如果可以将真凶绳之以法,怎样都无所谓。你们不同,好好干吧,想当好一个捕快光有破案的能力不行,这一点你比我强。”
看着张敬德转身离开现场时,那孤寂的背影,秦祥林心中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他很聪明,能够明白对方说出那番话……意味着什么。
那是要去赴死啊。
不管是为了这个肮脏不堪的案件,亦或是为了给自己灰暗的生活找寻到那份惨白无力的答案,张敬德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愿意豁尽所有,痛击那迎面而来的腥风邪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