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被她夹枪带棒地指责了这么一通，立时气得脸色泛红。

真是好厉的一张嘴。

何悠悠见他不语，继续输出：“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变成一个到处都安全的地方，不用担心盗匪，女人可以任意出门，四处游历，想做什么工作就做什么工作。”

“千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王朝可以做到你说的这样，治理国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赵长卿驳道。

何悠悠点点头：“当然不简单，要实现那样的社会，需要牺牲很多人，流很多血，有很多很多不畏死的英雄前仆后继，把旧的秩序推翻重来。”

赵长卿蹭得一下站起来，面色肃穆：“休要胡说八道，这话若要被有心之人听去，治你一个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何悠悠也站起来，无奈地看着他：“若有机会，我还真的想让你看看那个景象，就喜欢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赵长卿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外头小丫鬟在门口传话的声音。

“主母，厨房说晚饭您点的暖锅都已经准备好了，此时已到夕食，请您去正厅用饭。”

“好，我这就去。”何悠悠应着，转头向赵长卿道，“赵公子，出去吃晚饭了，今晚我让人准备了暖锅。”

赵长卿有些惊讶。

两人刚刚还在唇枪舌战，剑拔弩张，转眼间，何悠悠便能换了一副笑脸，招呼他去吃饭。

收放自如，毫不在乎面子，变脸就像穿件衣服那么简单。

这是多少人学都学不来的。

正厅里，暖锅已经备好。

红泥小炉上，铜锅里的底汤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韩文正竟然已经先到了。

见何悠悠过来，忙迎上来。

“母亲，今天的暖锅好香啊。”

何悠悠笑道：“怎么？你是闻着味儿过来的吗？”

韩文正摇头：“孩儿本来是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学的菜式，厨娘说母亲今晚要吃暖锅。孩儿向厨娘请教了做法，这个小火炉里的木炭也是孩儿亲自添的。”

何悠悠摸了摸他的头：“真能干。”

一旁的赵长卿听了这三个字，默然不语。

一个读书的男儿，天天围着灶台打转，他不理解。

“今天练了一下午驾车，体力消耗大，饿坏了吧？快坐下吃吧。”

何悠悠招呼大家坐下。

韩文正笑眯眯道：“本不觉得饿，闻见这香味儿，就突然觉得饿了。”

按何悠悠的指点，厨房给三人各准备了一个油碟。

放的是她头先在厨房里调好的蘸料。

铜锅里，菌汤的鲜香，牛油的醇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厅里，直往人鼻子里钻。

赵长卿认得这暖锅。

这是他用了十几年的老物件。

每到冬天天寒时，厨房也常常准备暖锅给他。

只是，以前他吃的暖锅，味道却从未如此诱人，如此让人食欲大盛。

何悠悠先把切成薄片的羊肉放进去。

“赵公子，羊肉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