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车祸的事还是苏父苏母发现的。
那是通往苏家老宅的必经之路,那片地区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所以一向人烟稀少。
若不是苏母坐的飞机因天气原因晚点了三个小时,苏父早就接到苏母回家了,也不会碰到两人的车祸,就赶紧打120把他们送到医院。
车祸现场惨烈,夜寂受伤严重,背后一道长长的伤疤深可见骨,失血过多导致休克,双腿都被压在车子底下险些截肢,苏柒倒是被他牢牢护在身下,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轻伤,就是精神过于紧绷才会昏迷。
医护人员施救的时候他还紧紧的护着她,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苏柒醒过来的时候夜寂才从抢救室里推出来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妈,我想去看看他。”
苏母看着柔弱,却是个很坚强的人,直接拒绝了她。
“不行,你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好你怎么去看他。”
苏柒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苏父,他低头削苹果,只当没看见。
好吧,原来苏母才是食物链顶端。
她撇撇嘴,“我身体都好了,没有什么事。”
“进重症监护室探视是要穿隔离服的,就你现在这小身板,再在里面晕倒了还要麻烦医生。”苏母毫不留情。
“好吧。”
苏柒耷拉下脑袋。
苏母摸摸她的头发,哄她,“好了,明天做个检查,没事的话就让你去看他。”
见两人要走,苏柒想起一件事情,抬头看他们,“还要查查车祸的事,那辆车很明显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知道,”苏母不满她还操心车祸的事,把她摁到床上躺下,“我会和你爸好好查查的,你好好休息。”
见苏柒还要说什么,苏母瞬间虚弱的咳了两声,“七七,你还要我担心你吗?”
妈妈为了让她休息苦肉计都用上了啊。
苏父轻拍苏母的背给她顺气,责备的看苏柒一眼。
行行行,你俩是真爱,女儿是意外。
苏柒缴械投降,乖乖躺下。
苏母给她掖了掖被角,和苏父一起出去了。
门外的夜寐被保镖拦着,没让他进去。
“七七姐怎么样了?”见苏家父母出来,夜寐连忙关心道。
接到夜寂出车祸的消息,夜寐几乎是心急如焚,一直守在抢救室门口,见夜寂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才有时间来看看苏柒。
不过一来就被苏家父母请的保镖给拦住了。
夜老爷子年纪大了,夜寐还没敢跟他说。
苏父一心只在苏母身上,就没听到夜寐跟他说话。
倒是苏母抬眸看了他一眼,“夜家的小儿子?”
“是,”夜寐点头,在长辈面前该有的礼数一点不少,“伯父伯母好,我是夜寐。”
“七七没事。她现在睡着了,不方便让你进去。”
“那就好,”夜寐也没有非要见苏柒一面,人家父母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就是怕万一我哥醒了问我七七姐的事,要是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太失职了。”他憨憨一笑,毫无贵公子的气质,“那伯父伯母,我先去陪着我哥了。”
苏父没听出来,苏母察觉到他的弦外之音,看了他一眼。
“说来还要多谢夜总护住了七七,”苏母一句话止住了夜寐的脚步,她用了生疏的夜总,“等夜总醒了,我们定是要登门道谢的。”
“哪用得着那么隆重,迟早是一家人嘛,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小夜总还是不要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夜老爷子虽然是把七七当亲孙女看待,但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苏母进退得体,优雅大方。
不管七七以后会不会因为夜寂的救命之恩动容,但苏母知道七七目前是不想和夜寂继续婚约的。
说她无情也好,自私也罢。
夜寂虽是护了七七,但也不能用这个拿捏她嫁给他。
更何况,夜寂如今受了这么重的伤,若能恢复还好,若不能恢复…苏母哪怕被人戳脊梁骨也不可能让自家女儿守活寡。
“哥,你这未来丈母娘着实不好对付啊。”苏家父母身影逐渐远去,夜寂喃喃自语。
两个保镖眼观鼻鼻观心,站的笔直,仿佛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去公安局。”上车后,苏母跟司机吩咐道。
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两人来了,微微点头示意,“苏先生,苏夫人,跟我来。”
男人把两人领到了审讯室外,隔着玻璃看被固定在椅子上的人。
是那个货车司机。
苏父苏母不仅及时打了120,还报了警。
撞完车之后司机自己跑了,公安局还是根据监控一路追到了山上。
被抓到的时候他甚至还在吃火锅,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像是不相信能这么快被发现一样。
在审讯室里关一天了,一句话都没说。
苏母看着面上没有一丝愧疚之色的男人,恨不得剐了他。
审讯员出来,冲着苏家父母身边的男人摇头,“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他叫王三,是个货车司机,但不久前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辞退了。抓到他的时候他正躲在一个山洞里,里面还有很多食物和水,”男人解释,“他是有预谋的下手,甚至还想好了要在山里躲几年避避风头。”
“这人好赌又没钱,所以会铤而走险干一些不好的勾当,局子里的常客了。不过就在前几天,他欠下的赌债全部还清了。”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是有人给了他一张能还清所有赌债的卡。据赌场里的人交代,王三说自己最近接了个活,马上就有钱了。”
“不过他始终没有交代背后的人是谁。”
男人看了苏父一眼,“但是我们查到了那张卡的…”
苏父莫名其妙,看他干嘛?
“那是苏先生名下的卡,里面有五十万,被王三提出了一半用来还赌债。”
“怎么可能呢,我怎么可能买凶让人撞我女儿呢?!”苏父大喊冤枉,紧张兮兮的看着苏母。
苏母轻轻浅浅的瞥他一眼,“你先别说话。”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苏父闭了嘴。
男人继续说:“所以我们查了那张卡近几年的消费记录,持卡人是一个叫做木蝉的女人,她似乎在从事非法活动,”男人说的委婉,但易懂,“卡上有大笔进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