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人交代完毕,纷纷望着虚弱的诸葛千机,诸葛千机苦笑一声:“老朽尽力了,但这线索也足够了,快去吧!”
方化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从地上捡起一根短竹,蓦地跃起,朝着西北飞去。初水初六留言几句,也紧随飞去,诸葛百略面上担忧不已,带着六丁六甲追随而去。夜晚的天空黑暗,但月下,明光之中还能望见,几个黑点若隐若现,不久消失在月迹之中。
御物飞行与修行相关,几人修行不同,速度有别自然显而易见。方化修为最高,远远的甩开了后方几人,诸葛百略与六丁六甲修为最低,方化在他们眼中已经消失不见。
一声鸟鸣响彻山林,初日爬起,红光洒向大地,乾坤仿佛清朗了许多。方化心中焦急,面上已经显出怒色来。初六见众人也是满怀心事,飞至方化身边,轻声道:“方神医,如此也不是办法,您是否应用神识探索一下?”方化闻言点头,只是轻恩一声。方化运起真气,神识四散开来,只见方化脚踏青竹,双目紧闭,在云中急速穿行。可事与愿违,方化神识世界之中却空无一物,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方化正欲睁眼,忽闻一声清脆的水滴声,自北方传来。方化猛然一震,二话不说,御着青竹,向北面大山疾驰过去。这时其他几人望到,虽感奇怪,但也紧跟上去。北方大山奇高,就是与那波印山普迦峰也不遑多让。方化急迫之色满溢脸上,他奋起真气,一跃而去,穿过一片云彩,大山也终于到了顶峰。
方化定睛一看,眼前之景令他激动万分,一座孤山屹立前方,乱石交错,黄土飞沙,与刚才神识中的景色毫无异处。方化愣神之时,其他几人也终于飞至。方化扫了众人一眼,激动道:“正是这座孤山,我们走!”几人一听也是大喜。
六人各自飞散,寻找着线索,初六刚好落到一块巨石之上,初六脚下一滑,他修行高深,极力站住,定睛往下望去,却是一方血迹。初六大惊,地上血迹断断续续,朝一边隐去,初六站起身来,跟着血迹寻去。
初六跟随血迹走了一刻,不知觉已来到一山洞之前,初六抬眼望去,惊呼一声:“快来啊!”其他几人闻声迅速赶来,方化与诸葛百略望向洞口,呆在原地,洞口之前的黄石之上,深深插着一口清寒大刀,隐隐寒气逼出,正是计文泽的随身宝刀。方化心中大骇,似乎感到什么事情发生,他迈开步伐,向洞中走去,几人也默不作声,跟随进去。
那山洞一丈之高,似乎也并不深邃,六人进洞之后,洞中漆黑一片,看不清有何物,但滴滴水声却清晰传至每人耳边。
未出几时,已是尽头,初六捡起一节树枝,生了火把,顿时洞中被照亮,众人四处望去,最后都被墙上所吸引,西墙之上,凹凸不致,被人用指力刻上字。诸葛百略仔细瞧下,大叫:“是文泽的手笔!”
方化恩了一声,初六却已读出了声响。
“敝人计文泽,玉刀传人,今遇强敌,舍命逃至此地,深知吾命休矣。如遇有缘人,望请传书清平镇方化,吾因发现...”刻字至此便是一滩干了的血迹,显然刻字之人已支撑不下。
初六念完墙上字语,正欲发问,却被初水拦下,他望了望众人,方化紧蹙双眉,双拳紧握,似随时都能爆发的火山,诸葛百略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墙上发呆,六丁六甲惊愕交错,已不知是何心思。
洞中宁静的可怕,方化脚下动了下,口中传来那沧桑的声音:“文泽…是谁…”初水轻叹一声,走前几步,抚了抚方化的肩膀,还未开口,方化令人惊讶,瞬间移动身子,闪出了山洞,初六初水怕他有事,急忙赶了出去,六丁六甲清醒过来,扶着诸葛百略也出了山洞,众人出了山洞,洞口宝刀已消失不见,空中,方化空立云上,胡乱挥舞着大刀,口中长啸:“啊!到底是谁!文泽,你在哪里!”声响贯彻方圆百里,真气传至宝刀之上,各大巨石被刀锋划过,粉碎尽去。
初六见方化疯癫,想飞去劝言,却被初水拦下。“师弟,方神医此时已近疯癫,他修为高深,不是我等能安下的。”初六此时已明白了所有事情,他悲痛的望着方化,身上颤抖。方化肆虐的斩着巨石,整整半个时辰,一座孤山已没了山形,巨石尽数消零不见。此时初六再也忍耐不住,跃起身形,朝方化飞去。
初六竭力飞行,与方化不到十丈之时,方化双眼泛红,失去理智,随手一刀斩来,地上初水大惊,初六也是如此,他真气早就运起,大慈掌随即击出。砰地一声,初六被击飞下来,左手一道深深的血印,他只感血气上涌,真气暴走,这方化的修为果然深不可测,初六紧咬牙关,身子一转,又恢复了身形。他知自己不能再靠近方化,唯有语言安抚。初六本生性愚笨,但他脑中空白思绪之中忽然冒起了一张稚嫩的笑脸,初六稍一愣神,张口喊出:“方神医!雪然怎么办?”
这一声响彻天地,方化忽然愣在当空,不再动作。
“雪然?”方化嘟囔一句,一张笑脸映在他脑海之中。没了计文泽,计雪然怎么办?方化神智渐渐清醒,六十余年的沧桑也恢复脸上,一切缘由,是因为他想起了计雪然。方化眼中有了光彩,他盯着手中的清寒宝刀,暗自闭上双眼,片刻后,方化飞身下来,落到了初六旁边。初水向前一步,关切道:“方施主,还请想开些,万事不得强求。”
方化微微叹了口气,道:“小和尚没事吧,我出手重了些。”
初六见方化恢复正常,傻傻一笑,道:“小僧无事,神医,就算刀尊施主真的遭遇不测,雪然还有您。”方化身子一颤,手中清寒又握紧几分,他点点头转首向诸葛百略望去。
诸葛百略年过六旬的脸上已是老泪纵横,方化也不忍心,劝道:“文泽…文泽不一定遭遇不测,我们要为雪然着想。”
诸葛百略神情恍惚的望了下方化,无奈点了点头。天已大亮,每一日的清晨都可预示着一天的兴败,今日空明气朗,迎接众人的,却是撕心裂肺的结果,上天总喜欢这般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