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灼,我的肚子里都是他的血肉,好恶心,真的。”路舟雪无助地摇头,一边疯了一般想去撕开自己的肚皮,似是想要把里面不存在的“血肉”挖出来,萧风灼只得钳制住他的双手,防止他自残。
被他抓住了手腕的路舟雪却忽然全身一软,整个人跌坐下去,萧风灼眼疾手快把人往怀里一带,路舟雪整个人完全趴在了他身上。
俩人的腰胯互相交叠着,本该暧昧至极,却不想路舟雪好像没了支撑一般直接垮了下去,软倒在萧风灼肩上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鲜血顺着下颌流到了萧风灼手上。
“棉棉!”萧风灼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摸手帕擦路舟雪吐出来的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干脆勾着路舟雪的膝弯把人横抱在怀里,直接往秘境外冲。
萧风灼抱着路舟雪一直起身,后者手里的断剑就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萧风灼动作一顿:“你拿剑了,这便是你伤重吐血的缘由么?”
“一箫一剑平生意,负尽狂名十五年,我早就拿不起剑了。”路舟雪轻轻地呢喃着,随后在他怀里苦笑起来,没再多说,但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他将脸埋进萧风灼胸膛,看起来脆弱极了:“阿灼,你带我出去吧。”
只凭他自己如今这副模样想出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嗯,我背你出去?”萧风灼应了一声,他的右臂筋骨皆断,只是用灵力简单修复,仅能做些不费力的动作,想要把路舟雪抱起来却是不能了,只能把人背起来,“棉棉,‘他’是谁?”
路舟雪始终不说话,像是没听见萧风灼的话,又像是纯粹的不想回答,他不想说话,萧风灼也没有刨根究底下去,仿佛也只是随口一问。
幻境虽然散了,二人却没能离开秘境,神殿的废墟渐渐褪色,直到最后消失不见,蒙蒙的白雾里渐渐显露出一片短兵相接的战场,炎炎的烈日从高处滚烫地照下来,支离破碎的修士尸体与消灭后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恶鬼残影混在一起,在烈日下惨烈又悲壮。
“这是什么地方?”路舟雪趴在萧风灼背上,一双腿缠着他的腰,萧风灼右臂使不上力,只有一条左臂勉强勾着他的腿,俩个半死不活的伤患就这么互相扶持着往前走。
“不像是幻境。”萧风灼拧眉看了一圈,把路舟雪往背上送了送,猜测道,“更像是亡魂生前记忆的投射,东山在成为鬼蜮之前也是一处古战场,或许是某次战役留下的残像吧。”
“四处看看吧,找找有没有离开的办法。”萧风灼道,头顶上的太阳灼热烫人,晒得他没一会儿就满头大汗,阴姬倒是没有说错,公孙无音这秘境出去了再进来,想要离开的确是不容易了。
“辛苦你了,阿灼。”路舟雪道,不知道为什么,从幻境里出来后,他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泛着细细密密的疼痛,疼得他脚尖都绷紧了,腿一个劲儿地往下滑,搂着萧风灼脖子的手也不住地发抖。
萧风灼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异状,微微偏头担忧道:“棉棉,身子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