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家村抓捕壮丁的官兵远比张北林预料中的要快,仅仅过了一夜,就有一队官兵进村,捉拿男子服役。
“将军有令,凡六十以下,十四以上的男子,都要服徭役,修筑黄河河道,以防来年黄河决堤,淹没两岸村庄农田……”
“将军有令,任何人不许逃走,若有一人逃走,整个村子都将实行连坐之法,以抗拒国法捉拿下狱……”
“将军有令,若肯加征徭役税,每人三两银子,便可免去徭役……”
一条条军令在官兵的口中被宣读出来,告知村中的每一户人家。
听着一条条的所谓‘军令’,村民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
三两银子的徭役税,村民们自然是没有的,多年的苛捐杂税早已经榨干了村民们的每一份血汗,三两银子,省吃俭用,足够一个五口之家三两月的用度,就算有,村民们也不舍得交。
因此在数条军令颁布之后,村民们几乎炸裂。
连续几年的苛捐杂税,村民们不仅被榨干了每一份血汗,更是为了逃避徭役,逃的逃,出走的出走,留在村里的,只有少数一些壮年,基本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如今要让这些人去服徭役,不是要逼死人吗?
“为什么又要服徭役?老汉我都已经连续的服了三年的徭役了,今年修筑黄河河道又要徭役,这是不让人活啊!”
“什么修筑黄河河道,我都打听清楚了,分明是为大将军自己修筑别府……”
“就是!没有工钱,还吃不饱,甚至还要累死……”
“这是要逼死人啊!”
眼见群情激愤,为首的一名军官大吼一声:“吵什么吵?再敢吵,就把你们通通抓入大牢。”
一声大吼,场面终于安静下来,摄于官兵们的军威,再不敢吵吵。
见此,为首军官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群泥腿子,反了天还?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人群后面,张小虎气愤难当,恶狠狠的望着那些耀武扬威的官兵们。
“不要冲动,不然,会连累乡里的。”张北林紧紧的抓住了儿子的手,不让他冲动。
民众的力量终究不及官兵的军威,在死亡的威胁下,虽然不情愿,却还是逃不过被抓壮丁的命运。
张家村男子本来就少,在官兵们粗暴野蛮的抓捕中,只要看着有几分力气的,都被抓了壮丁,连邢云也不例外。
在一众官兵们的押送之下,邢云、张北林、张小虎,并一众被抓壮丁的村民,被押赶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脚下,为王仁则修建别府。
王仁则要修建的将军别府很大,要在短时间内修好,需要不菲的人力,因此被抓来当壮丁的,除了张家村的村民之外,还有不少其他村庄的村民,人数上千。
这些官兵当真是不拿这些服徭役的村民们当人看,当天,就让大家投入到了别府的修建当中。
服徭役极为辛苦,再加上这些官兵根本不把人当人看,每天吃不饱,还要干大量的重活,稍有不顺,速度不够快,就是一鞭子挥下来,打在人的身上,打出一条鞭痕,火辣辣的疼痛。
这还不说,每日里总有一些人累死、饿死、被打死,短短数十日,就有十几人死亡,尸体被扔到荒野随便刨个坑埋了。
邢云一个现代人,哪里受过这些苦,不过十几天时间,人便瘦了一大圈,身上更是被看守的官兵打出了一条条鞭痕,不仅狼狈无比,还要时刻遭受死亡的威胁。
“不行!在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邢云忍受不了这样的徭役,试图找寻机会逃跑。
只是,这些官兵们实行连坐之法,但凡有一人逃跑,整个村子都要处罚,邢云昨天便见到有人试图逃跑被抓,然后整个村子的人都一同受了五十鞭子的惩罚,一老汉被活活打死。
有没有可能逃出去另说,被抓到便是打死,且说张北林父子对他有恩,总不能因为他而连累了他们吧!
无奈,邢云只好暂且熄了逃跑的念头。
这一日,邢云正在日头下搬运木头,突见一队数十的人马打着鲜亮的旗帜,从不远处打马而来,大大的‘王’字军旗飘扬在风中。
莫不是王仁则亲至?
“大将军!”早有溜须拍马之监察官上前,向王仁则汇报别府建筑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