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轻轻地点了下头。
太太这才安心。
“母亲,老太太身上的毒,不好解。”
六姑娘故意面露难色:
“最关键的是,我不会。”
“你不会?!”
谢四爷几步就窜到了六姑娘的面前,面容冷峻地揪着她的衣服领子:
“你能看出来你祖母是什么病,却不能治!”
“谢六,你这么多年都跟你祖母学什么了!”
“你是不是故意不想给你祖母看病的!”
抓着他衣服领子的手,骤然一紧,勒的六姑娘满脸通红,断断续续地地吐出了两句话:
“我、我、我,没见、见、过!”
“你放开她!”
二太太扯开了谢四爷抓着六姑娘衣领的手,冷声呵斥:
“你这般做派,哪里还有半分做长辈的样子!”
“你也不想想,她才多大。能看得出来七日醉这样的毒药,已经不错了,你还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配置出解药。”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我也是着急。”谢四爷被她说的面皮发红,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那你也不能不顾礼数,对一个小辈动手!”
二太太冷着脸,
“你在外民混也就算了,怎么回家了,还这么混!”
“二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四爷脸子一落,刚想反驳几句,太太在此时开口了:
“好了。”
“你们都是长辈,吵吵闹闹的,让下面的人看笑话呢。”
太太眉头紧锁,“青竹,你去找大爷。然后拿了他的名帖,去请陈太医。”
青竹应了一声,“是,”忙转身出去找人了。
大约一盏茶后。
连嬷嬷带着一串手钏,一串佛珠,一只梅花钗,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太太,四爷,这是在老太太的小佛堂里面找到的。”
太太的呼吸一窒。
老太太的小佛里,怎么会有梅花钗!
“你过去看看!”谢四爷看到那支梅花钗,脸色也不怎么好。
当年,父亲宠爱的妾室,就性梅。又擅长画梅花,深得父亲的喜欢。
梅意念受宠,连带着她生下的两个庶子,也极为得宠。
父亲看不得梅姨娘低人一等,便要力排众议,想要立梅姨娘为平妻。让她的儿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嫡子。
母亲自会不同意。
奈何,父亲不经过母亲同意。私自开了祠堂,要给梅氏和她所生的嫡子上族谱。
若不是当日,祖宗排位忽然裂开了,怕是这件事就要成了。
虽然后来,梅氏大病,不久之后就去了。但父亲总觉得是母亲在暗中下毒,害死了梅氏。
父亲至死,都没有在见过母亲。
而母亲,虽然缘分父亲,但更怨恨的是梅氏。
梅氏去了不久,有关她的一切就被母亲一把火全都烧了。
连养在后院的那两颗梅树都被砍了,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她的身边有这样能勾起她伤心事的东西。
“是。”
刘郎中深施一礼,上前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趁着太太不注意,朝着太太摇了摇头。
这里面的佛珠、手钏和梅花钗上面,都不是他下的药。
太太心里一紧。
怎么可能!
既然不是刘郎中下的药,那老太太怎么会中毒?
难不成,是有人将计就计,把这件事全都推到了她身上?
不,不可能。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她什么都不知道。
六姑娘也逐一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这串佛珠和钗上面,有几种药材的味道。相生相克,上时间闻,会让人产生幻觉。”
“这倒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反倒是这串手钏上,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
“和那两样东西放在一起,可能会致命。”
谢四爷怒不可遏地砸了下桌子,“这是谁放到小佛堂的?”
连嬷嬷战战兢兢,“奴婢、奴婢不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
谢四爷听到连嬷嬷这么说,气的都把桌上的茶杯砸到了连嬷嬷的头上。
连嬷嬷被血糊住了:
“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怎么照顾母亲的!”
“连嬷嬷,我看你是真的老了!”
连嬷嬷方才被谢四爷踹了一脚,如今又被砸的头上出了血。
眼前阵阵发黑。
强撑着跪在谢四爷的跟前请罪:“是奴婢错的,请四爷责罚。”
“四爷,”二太太忽然插嘴,替连嬷嬷求情,“连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伺候母亲还算尽心尽力。我知道母亲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伤心难过,把气都撒到了连嬷嬷的身上。但你说连嬷嬷不尽心伺候母亲,那就是冤枉人了。”
谢四爷气呼呼地瞪着她:“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