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儿递上软帕:“小主莫气,凭借小主您的恩宠,有孕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夏贵人不过是运气好些,先怀上了罢了。”
“话虽如此,可我还是气不过。”富察贵人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还有博尔济吉特贵人,她家世不俗,我原想着既然她现在病也好了,也侍寝了,说不准可以结交一番,谁知道她也是个识人不清的,竟然和夏冬春关系那般好。”
“小主不必担心的,夏贵人有了身孕,难道博尔济吉特贵人心里就真的一点嫉恨都没有吗?”桑儿道,“在这宫里哪有什么真姐妹呀?现在夏贵人有孕的消息刚刚传出来,博尔济吉特贵人可能一时为她高兴,但时日久了,说不准咱们还能在瞧上一出姐妹反目的戏码呢。”
富察贵人沉思片刻,觉得桑儿说的有道理。确实,她入宫之前,阿玛和额娘就交代过她,在这宫中要敬重皇后娘娘,但绝对不要相信任何人。
所以……富察贵人挑眉笑了,她很是期待夏冬春和博尔济吉特贵人反目的那一天。
不过若是博尔济吉特贵人知道她这个想法,恐怕只会嗤之以鼻,她记得夏冬春对她的恩情,虽说在旁人看来不算什么,但于她而言,却是值得铭记一辈子的恩情。
这边桑儿总算是将富察贵人安抚好了,另一边,安陵容呆呆地看着窗外,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宝鹃看着十分担心,自打今早夏冬春那边儿急急忙忙请了太医来,后面又传出说夏冬春有孕了,被封为贵人,安陵容就坐在那里,早膳也没有用,一直不说话。
安陵容此刻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那日被送出养心殿,就已经知道自己在宫里恐怕是没有希望了,所以也暗暗告诉自己,只要以后安生过好自己的日子,了此残生也就是了。
可今天听到夏冬春有孕,位份也晋了的消息,她还是不免伤心。
眼看着之前病着一直没有侍寝的博尔济吉特贵人也侍寝了,夏冬春又有了身孕,沈眉庄和富察贵人又一直是平分春色,若说安陵容心里没有一丝感觉,就是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自她入宫以来,多见华妃威势,富察贵人冷眼,本以为那日是翻身之日,没想到……
“小主……您究竟是怎么了?”宝鹃凑近,轻声道,“不管如何,早膳总要吃的啊,不吃这身子怎么受得住呢?”
安陵容动了动唇:“我吃不下。”
“小主可是为了夏贵人的事情伤心?”宝鹃试探着问道。
安陵容收回视线,低下头:“夏贵人……如今人家已是贵人了,夏贵人有孕,本是喜事,我又如何敢为此伤心?”
“小主原不必为此伤怀的。”宝鹃劝她,“小主还有的是以后呢,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养好身子,来日若是再侍寝,小主才能有翻身之日啊。”
“以后?”安陵容抬起头来,眼眶泛红,她伸手拉着宝鹃的手,“我还有以后吗?”
宝鹃紧紧握住她的手:“自然会有的,小主不必一直记挂着那日的事情,这宫中时日长久,大家都会忘了的,小主若是不养好身子,万一来日皇上召小主侍寝,岂不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真的吗?”安陵容像是在问宝鹃,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她喃喃说着什么,最后眼神渐渐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