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还凝出一滴真挚的泪。

戈野嘴角抽了抽：“……入戏过深了，您老收一收。”

“哦。”迟梧初瞬间出戏。

“那什么，我去洗澡了，你随意，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迟梧初胡乱道，拿着衣服冲进浴室。

戈野没有回他，而是下了车，让外头的寒风肆意拍打在脸上，冷静一下。

“抽根烟？”季沧海靠在车门旁，点燃一根香烟。

戈野摆手拒绝：“不了。”

“咱们，公平竞争吗？”季沧海抬眼，吐出一口烟雾，问道。

“竞争什么？”

过了这么多天，季沧海终于看明白如今自己的心意：“我决定了，要开始正式追求迟梧初。”

戈野道：“你不是喜欢……”

“那是过去的事了，我会选择珍惜眼前人。”季沧海道。

戈野发现对方眼中的敌意，笑了笑：“不必竞争。”

“嗯？看起来你游刃有余？”

戈野挑起眉头：“我不喜欢迟梧初，我对他只是出于基本的照顾和愧疚的弥补，有什么好竞争的？”

“你最好一直这样想。”季沧海踩灭烟，耸耸肩道。

戈野并不觉得他和迟梧初之间的相处有什么过线的地方，或许是迟梧初改变带来的巨大反差让他新奇吧。

他坦然道：“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你想追他便追，不必和我说。”

季沧海拍拍他的肩，不去揣测对方的内心：“你想好就行。”

喜欢迟梧初？戈野觉得这不是喜欢，过去不是，现在更不是。

他不可能会喜欢迟梧初。

他更认为这是彼此朝夕相处产生的牵挂，无关爱情。

——

深夜，迟梧初眉头紧皱，睡得并不安宁。

明天他们就要启程灵安山，他本该好好休息养足精力。

可一闭上眼，他脑海里仿佛回荡的都是戈野的一言一行，和未来伤势痊愈后对方折磨他的内容。

与此同时，很多紊乱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重现，像被打散的碎片，他已经记起来大部分，但是顺序却摆错了。

“戈野不要，奶奶，他不是我男朋友……”迟梧初梦呓道。

原主在林家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只有奶奶，她是原主黑暗泥泞生活中唯一的光。

奶奶在临死之前知道无法再庇护他，特意嘱咐过，让他离开希城，能离多远就多远……

他参加了奶奶葬礼，白布麻衣，可在那之后呢？！

那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迟梧初继续往下想，突然，他感觉有把锋利的小刀刺入他的大脑——

他猛地惊醒！

“呼！呼……”

他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巨大。

这梦中的幻觉就像真的。

好像自己真的被开颅了一样。

还好……是做梦。

迟梧初有点害怕，蹑手蹑脚的下了车，去外头缓了口气。

不知何时，希城的地面上覆满皑皑白雪。

不远处的桔子树被雪压得枝头弯弯，迟梧初踏着雪走过去。

雪融化后，他的鞋袜竟有些湿了。

迟梧初双手合十，低声念道：“橘子大神啊，信男愿一生荤素搭配，愿早日复记忆，菊花莫摧残。”

这时黑暗中，有个人缓缓走来：“迟梧初，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