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原谅我好不好。”荣扬跪在一人面前。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出现在这里。”白沐心生厌恶，已是溢于言表。

“我非是自愿，我是被迫的。”荣扬扯住他的衣袍下摆，洁白的衣服上仿佛染上了一丝黑气。

“世事无常，自愿也好，强迫也罢。我再不能同你待一块儿。”白沐想要转身就走，却被荣扬从后面抱住。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入了魔障，我还是我，没有半分改变。”荣扬来找白沐道歉，但是没用。他是故意激他，让他厌他，恨他。

“你知道魔族意味着什么吗？你不是没有改变，你已经变得连你自己都不认识了。”白沐挣不开他的禁锢，身体被魔力逐渐侵占。

“如果，如果我没有入魔，你是不是就会接受我。”荣扬怀抱更紧。

“绝无可能。”白沐妖力膨胀，直接把荣扬弹开。

“你一直如此，你总是什么都看不到，我把心剖给你看，你也看不到！”荣扬被妖力击退，吐出一口血来。

“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你。”白沐决绝得让人心碎。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让你死在眼前。”白沐对荣扬已经动手，他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魔族，代表着虚伪与贪婪。也是白沐永远走不出去的噩梦。

白沐为妖已经快有两千年，妖本不该存留如此之久。但是，白沐的灵身，是魔力所化。

白沐还是一个小猫妖的时候，被魔族捉去过。为了炼化出更强大的魔王，他们把魔王的灵身封印于白沐的身体里，就这样强行培养了白沐三百年。但是白沐逃出生天，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白沐舍弃全部修为，变成了一只普通的猫。

事情远远没有结束，白沐再次修为妖的时候发现，他的灵身早已被魔力吞噬殆尽。所以他是妖族，亦是魔族。他厌恶自己的灵身，身体里的罪孽无法消除，他永世都只能忍受魔族的嗜血欲望，他最为鄙视厌恶的其实是他自己。

“那你告诉我！妖有何不好的，为什么，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魔族，为什么偏偏要变得跟我一样！”白沐不再掩饰自己，那个灵身的力量远远超出他的预想。

他的白袍被一一染黑，那份温润不再，而是冷冽，他痛心疾首。

“魔族害我，我一辈子都逃不出嗜血贪婪。你却自甘堕落，那是最恶心的东西，你怎么能去碰。你说过你喜欢我，但是我是最邪恶的魔，我贪婪，我无可救药，我是一切灾难的源泉，是杀戮和战争的源泉。你不能喜欢我你知不知道！。”白沐情绪犹如洪水决堤，他从来不会这样，他的从容不迫，他的波澜不惊，在一刻都化为泡影。他嘶吼着，他发泄着，这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情绪如此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