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君素和自己都倒了一杯。示意君素自己端。
君素麻利的端过茶,放在一边凉着。
君朝吹了几口气,浅浅的抿了一口茶,“说说吧,和朱鱼是怎么回事。”
“哥哥,她救了我,我自然亲近她。”君素眨眨眼睛,很自然的说,“有什么不对吗?”
“有,”君朝不留情面,道,“其一,朱鱼是臣,更是左将军,而你贵为长公主,其二,朱鱼是易书的人,你亲近她,别的臣子作何感想?”
“嗯?”他轻声反问,“其三,我为帝王,你不怕朕疑心易书,为他招来祸端。”
君朝笑了笑,“毕竟自古帝王多疑心。”
君素呆若木鸡,她几次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双手绞在一起,“是宛若错了,不该莽撞。”
“你呀,”君朝无奈的叹口气,“你老实告诉哥哥,为什么亲近朱鱼。”
“我……不知道,”君素扯着难看的笑,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君朝没法,知道问不出来什么,道,“好,你不愿说,朕不逼你,只是宛若,你要知道谨言慎行,不可因一时的心直口快惹出了不必要的麻烦。”
“嗯嗯,宛若知道了,”君素低头,咬着唇。
君朝又道,“另,你一定要记住,不要给权倾和易书添麻烦,他们两个,朕亏欠太多,早已无力偿还。”
“是,哥哥,”君素用力的点点头。
“嗯,”君朝看看燃着的香,“行了,没事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哦,好,”君素起身离开。
她走了没多远,就迎面碰上了姜禾,不,应该是珩芙。
珩芙看见君素,淡道,“长公主安好。”
“尊夫人安好,”君素瘪嘴,难怪急急忙忙要她离开,原来是心肝宝贝来了。
她走过去挽住珩芙,“姜姐姐,几日不见,你生的更好看了呢。”
“长公主说笑了,”珩芙道,“不及长公主,天姿国色。”
她待君素总是客客气气,大抵是因为她是真心待姜禾是嫂嫂的人。
君素嘟嘴,“姜姐姐取笑我了,姜姐姐才是最最好看的。”
珩芙有些出神。
她好看吗,她不觉得。
珩芙不想和君素过多纠缠,“长公主见谅,陛下还在等着我,我不便多加耽搁。”
“好好好,”君素识趣的松开珩芙的胳膊,“我就不打扰姜姐姐和哥哥了。”
“长公主见谅,”珩芙微微身,向前走。
走了没几步,她突然回头看了看君素的背影。
君朝大概是真的疼爱她这个妹妹,都已及竿,且贵为长公主了,可到如今还住在宫里。
珩芙又转过身,朝丹心殿走去。
罢了,她还是先想想自己的事。
姜禾的仇,她要报,她父皇母后的仇,她要报。
是掌心传来的尖锐刺痛拉回了珩芙走远的理智,她调整好状态,进殿。
到了权府,马车稳稳的停下,姜随先下了马车。
此刻马车内只有权倾和易书二人了。
易书起身,欲下车,却被权倾拉住衣角。
他回头,疑惑的看着她,问,“怎么了,阿冶?”
“陪我去个地方,”权倾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好,”易书没拒绝,又坐了回去,老老实实的看着权倾。
姜随在外面迟迟等不到里面的人出来,问,“你们二位,是要在里面安家了吗?”
无声无人回。
他正准备清嗓子再问一次,里面传出了权倾的声音。
“小随,我待会有事,不回来用膳了,你自己好好吃饭。”
姜随,“……”
“行,我知道了,”他两指按按脑门,“不过我说阿倾姐,你能别像哄孩子一样吗?”
“不能。”
话音一落,马车腾的行驶起来,一溜烟便没了影了。
姜随站在大门口,马车一飘而过带起的灰尘微风一点不落全糊他脸上了。
他面无表情的擦了一把脸,转身进府。
门口的侍卫想笑不敢笑,只好强忍着。
姜随路过时一左一右都看了一眼。
马车行驶的速度不快,偶尔遇到风大时,会带起窗帘,露出外面的一角风景。
易书道,“阿冶这是要带我去哪?”
“城白,你不对劲,最起码心情不悦。”权倾将头从车窗的方向偏过来,盯着易书看。
目光直白又热烈,像一团烈焰,十分灼热。
“阿冶何出此言,”易书没有躲开权倾的视线,而是与她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我是你的未婚妻,我足够了解你,”权倾底气十足的回答。
“阿冶啊!”易书无可奈何,却又无从反驳。
他的确是她的底气。
“所以你怎么了,”权倾再次问,“你回易府了,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不是差错,”易书的笑甚至有两分温柔,“只是自取其辱。”
“谈不上,”权倾语气坚定,“是他有眼无珠。”
“阿冶惯会宽慰人,”易书放松下来,“阿冶要带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权倾没有明说,而是打哑语。
易书也不多问,就靠着静静地看着权倾。
过了一会儿,马车平稳的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大人,到了。”
“好,”权倾又对易书道,“到了。”
“嗯,”易书本想先下,权倾却抢先了一步,他没办法,只能等权倾下了之后再下。
待权倾下后,易书掀开车帘,欲下,却被一只白皙但布有老茧的手晃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