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捏了颗葡萄放入嘴中,甜甜的汁水爆开,“就是不知道从前见的是葡萄,还是荷花。”
“或许我们更应该好奇的是,荷花可曾与他见过,”易书淡淡的补充。
可权倾却恍然若失。
是啊,姜禾这一生,都在为君朝而活着,为见他活着,为成为他的皇后活着,若是没见过,未免太感伤……
权倾垂眸,视线若有若无落在姜随身上,“或许只有他才知道。”
“嗯,”易书赞同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君素的声音响起,打断二人的对话。
“权大人,不知你与易大人在说什么,本宫看你们一直在那窃窃私语,可是有什么好笑事,不妨说给本宫听听,”君素微笑着问。
权倾心里一紧,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曾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只可惜,后来生了变故……
她低下眉眼,恭恭敬敬道,“回长公主,臣在与易大人感慨您的风华绝代。”
“是吗,”君素的丹蔻划过扶手,留下划痕,她的手又攥成拳头,又在触及朱鱼目光的那一瞬间松开,“那真是本宫之幸。”
“长公主言重了,”权倾和易书异口同声的回答。
众人心里摸不透君素的想法,只觉得她今日的行为诡异。
君素又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本宫乏了,这美酒吃了,葡萄也吃了,就不打扰各位大人了。”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群臣,眼眸里流露着几分厌倦。
众人没法,只得又站起来,行礼高呼,“臣等恭送长公主。”
“各位大人免礼,”君素抬抬手,走了没两步,又回头,看着身后那个站着的红衣女子。
她莞尔一笑,“朱将军,你既送我来了,何不送我回去?”
君素在笑,可笑不达眼底。
朱鱼低头的那一刹那不知道在想什么,再一抬头,已然换上了平常的神色,“臣领命。”
她大步来到君素跟前,跟着她一起离开。
待君素他们走后,众人的心情被方才一搅和,已经失了兴趣,心不在焉的闲聊几句,品点酒,吃点葡萄,再让自家的随从去摘了点葡萄就纷纷走了。
权倾他们走在最后,他们走的慢,跟在他们旁边的主人家也不敢走太快。
走着走着易书忽然出声问,“主人家,说来我和权大人还不知道您贵姓?”
“小人吗,”主人家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
易书在他诧异的眼神下点点头。
主人家高兴的笑道,“回大人,小人姓梁,单字一个前。”
“好名字呀,”权倾笑眯眯道,“本教就喜欢与梁公子这种爽快人打交道。”
“权大人折煞小人了,”梁前点头哈腰,“小人身份卑微,怎么担得起大人的一声先生。”
“哎,怎么会呢,”权倾打手势制止梁前的动作,“俗话说得好,擅长某一类,便是那一类的先生,梁先生擅酿葡萄酒,摘种葡萄,自然担得起这声先生。”
“权大人说的有理,”易书道,“梁先生不必妄自菲薄,说来我和权大人也爱吃葡萄,想着日后闲来无事时,也栽点葡萄,到时候我与权大人在这方面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请教您,麻烦您。”
梁前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声道谢,“两位大人说笑了,能得到两位大人的抬爱是小人的荣幸,两位大人若是不嫌弃,到时候天气凉爽后,不妨来小人这移栽几株葡萄藤。”
“那最好不过,”权倾道,“那便多谢梁先生了,我与易大人就不客气了。”
梁前挠挠头,笑的一脸憨厚老实,“两位大人客气了,小人谢两位大人还来不及。”
权倾和易书目光相触,不再逗留,和梁前说了感谢和告辞后就出了葡萄园。
此刻空旷的地势只有他二人的马车。
权倾由姜随扶着上了马车,只是她一看,跟着上来的竟然不是姜随,而是易书,在易书后面的才是姜随。
她单挑眉,翘着二郎腿,双手一摊,让易书给个解释。
易书二话不说坐在了权倾旁边,他润润嗓子,“还是阿冶的马车舒服。”
权倾,“……”
她耐着性子问,“理由?”
“还需要什么理由,”姜随抢答,“他就是想挨着你。”
权倾看向易书,易书轻轻的点点头。
她头疼的揉揉额头,“所以你让你家车夫拉辆空马车回去?”
“那倒不是,”易书一本正经的解释,“他在权府门口等着我,待会我好坐马车回去。”
这下不仅权倾佩服易书了,连姜随都打心眼里佩服易书的脸皮。
他二人眼神对视,在对方眼里看出赞赏,微微颔首。
过了一会儿,权倾想起方才在葡萄园里姜随的异样,问,“姜正和你说什么了,刚才脸色那么难看。”
易书也看向姜随。
姜随垂下头,微闭了眼,又慢慢的抬头,睁开眼,语气平静的像一滩死水,眼神一片死寂,“你们知道驯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