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看着张章的背影,“他真的是一位好父亲。”
“嗯,”权倾道,“可惜用错了方式,害了自己也害了孩子。”
“只可惜啊,我连这种错误的父爱也不配拥有,”易书的声音很轻,轻如浮毛,砸在水面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城白,”权倾急切的叫了他的字,她强硬的扳正易书的身体,让他直视自己。
于是,她在易书的注视下,认真且情深的道,“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你的错,而是易正,有的人生来不是人,不配为父,不配为夫,只能做阴沟杂角的丑鼠。”
“而你,易书,”权倾拉起了易书的手,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她笑的灿烂真诚,“生来是天之骄子,生来不同寻常,生来便是我权倾的意中人。”
易书呼吸一顿,直愣愣的看着权倾,他不言语,可微微含了雾气的双眸说明着他炽热的情感。
他的双眼里满是权倾,他的心里流淌着一股股暖流。
权倾舔了舔唇,“所以城白,如同你之前说的我,不要妄自菲薄,我们永远是对方最无坚不摧的存在。”
“好……”易书反复抿唇,沉声道,“是我错了。”
“城白才不会错呢,”权倾傲娇的扬扬头。
易书哭笑不得。
张章这边,他回府就察觉不对,或许是没有看见往日那个跳跃的身影,又或许是下人的神情太过于可疑。
他随便揪了一个人问,“少爷呢?”
“回,回老爷,”那人被吓得一激灵,吞吞吐吐道,“少,少爷在后院呢!”
“该死,”张章气急败坏,一把推开那人,大步流星赶往后院。
别人可能不知道后院的用处,可他确清清楚楚的知道后院是干什么用的,知子莫若父,一点也没错。
此时后院正是歌舞升平,戏台子上有两位美人正翩翩起舞,一旁还有一位美人弹着古筝。
至于最后一位美人正窝在张浩怀里娇娇的笑。
美人在怀,香玉娇软,张浩笑的合不拢嘴。
更何况美人还时不时投喂葡萄,入口甘甜,更是美滋滋。
美人前几次举杯喂酒,都被张浩拒绝,他想起张章的话,身体生了病,切勿饮酒作乐。
可随着情趣投入越深,张浩的警惕和防线便越来越低,慢慢的推搡酒盏的幅度小了,还有几分欲拒还迎。
美人也不气,只是一声接一声的娇笑,直挠的张浩心痒痒。
渐渐的,张浩不再拒绝,将张章的嘱咐忘至九霄云外,顺手饮下美人递过的酒,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
美人笑的娇声连连,捶了捶张浩的胸口。
张浩放声大笑,又接连喝了几杯酒。
就在张浩沉醉其中时,一声怒斥传来,“混账,你在干什么。”
张浩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腾的从椅子上弹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美人摔落在地。
美人又顺势滚的远远的。
张章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一手抓着张浩的手,一手拧着他耳朵,严肃的质问,“谁让你喝酒的,知不知道你身体还没有好。”
“啊啊啊啊,痛痛痛痛,放放放手手,”张浩凄厉的叫起来,叫声尖锐,“错了,错了,孩儿知道错了,父亲快,快放手。”
“你呀你,”张章恨铁不成钢,一把甩开张浩的手,指着他骂道,“臭小子,大夫都说了你近来身体虚弱,你还在这背着老子寻欢作乐,是不是不想活了……”
“父亲,”张浩的声音虚弱的快要消散,他大口喘着粗气,身体难受的像要爆开,仿佛体内装着无数虫子,在拼命跑出来。
他看着喋喋不休的张章,感到头昏脑胀,耳鸣眼花,脑子嗡嗡的叫,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张章本在教育的兴头上,却突然惊觉耳畔少了张浩的求饶声,他才猛地看向张浩,担心且害怕,“浩,浩儿,你怎么了……”
一句话,抽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眼前的张浩太吓人了,脸已经发红发涨,身体也迅速肿胀起来,他艰难的呼吸着。
然后,在张章惊恐和忧心的注视下。
他一口气喷出来,直喷了张章一脸。
热乎乎,黏稠稠的血糊了张章一脸。
他忘记了质问,忘记了时候,只是呆愣在原地。
眼珠子看着张浩一口接一口的喷血,然后“轰”的摔倒在地,全身抽搐着,大口大口的血喷出来,喷的他自己满脸都是。
张章吓坏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的像筛子,他甚至不敢碰张浩,只敢颤抖着问,“浩,浩儿,你,你怎么了?”
“父,父亲……”张浩颤颤巍巍的举起满是血的手,想摸一摸张章,可猛地一抽,让他直接咽气了。
张章看着张浩死不瞑目的样子,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