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回府后,洗漱好就进屋了,他站在窗前,望着天上那一轮皎皎明月,有片刻的失神。
他从小就是不被父亲所偏爱的孩子,就连他的母亲亦是为他所厌。
易书幼时不明白,为何易正要这样做,他的母亲分明是他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求娶回来的,他这个孩子也是他千恩万愿所盼来的。
为何,到了最后,是这般模样……
易书的思念化为晚夜的冷风,飘飘而散。
……
到了第二天,张章前脚刚出门上朝,后脚就有人教唆张浩寻欢作乐。
由于这段时间被毒素折磨,他肥胖的脸颊和身躯,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不少,深陷的眼眶还泛着黑紫,唇似涂了一层薄泥,面颊凹陷,气血不足,精神不佳。
张章心疼儿子,给他请了不少大夫,可无一不让他失望,所有的大夫都是摇头,只道张浩是因近段时间,夏日炎热,导致胃口不好,睡眠不佳。
他没法,只得让张浩待在家里,少出去花天酒地,以免出了事。
同时张章心里在打鼓,他料到近期权倾和易书可能会对他出手,可他担心张浩受牵连,一直在拖延回避着,企图寻找两全之策。
这不,眼下张浩正苦恼的揉着眉心,他的脚面前已经跪下了一排人,都在张口求饶。
张浩被吵的头疼,怒斥道,“都给本少爷住嘴,不然割了你们的舌头,拉出去喂狗。”
顿时,鸦雀无声,全都如同受惊的鸟雀,低声呜咽着。
张浩腾的站起来,随便踹了一个人,那人被踹翻在地,却不能大叫,只敢双目含水,委屈的看着张浩。
“该死的,你们都该死,”张浩烦躁的扯着衣服,他身上有许多骇人的红色抓痕,那都是他自己挖的。
他气的一蹦一跳,指着一个就是又踢又打,发泄着自己的怒火,“该死的,本少爷到底是怎么了。”
“少爷别气,小的这就为您准备点乐子来,”他一边的小厮笑呵呵道,“让少爷高兴高兴。”
“什么乐子,你要是不能让本少爷开心,小心本少爷扒了你的皮,”张浩恶狠狠道。
“少爷放心,”那小厮面带讨好,他一向是为张浩出谋划策的一把好手。
张浩看着那小厮出去后,又“啪啪”踢倒两个人,“一群废物。”
他似乎不解气,又一把拉过一旁扇风的丫鬟,扬手就是一巴掌。
张浩用足了力气,直打的那丫鬟头昏眼花,嘴角流血,左脸高高肿起。
丫鬟不敢回嘴,只敢扑倒在地,磕头认错。
张浩耳畔像有无数只小虫子鸣叫,吵的他心烦意乱。
房间里的人大气不敢喘,生怕引火烧身,全都把头放在地板上,轻微颤抖着身子。
这时,那小厮回来了,他笑呵呵道,“少爷,您快别气了,小的将人叫来了,就在后院呢。”
“哈哈,”张浩眉开眼笑,重重的拍在那小厮身上,催促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带本少爷去,可别让小娘子等急了。”
“好嘞,少爷,”小厮欢快的应答,引着心急火燎的张浩去了后院。
房内的人,无一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擦着额头上溢出来的冷汗。
张浩来到后院时,那整整齐齐的站着四个美人,都含笑望着他。
他被望的心尖一颤,笑开了花,立马推开小厮,混入美人堆里,和美人嬉戏捉弄。
那小厮便识趣的退至一旁。
正当张浩和美人玩的热火朝天时,他爹张章正大把大把擦着汗。
此时刚刚下朝,人群拥堵成蜂,全都朝着殿外走去。
张章心神不宁,没一会儿就被挤的汗流浃背,他的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想,他或许走到尽头了……
张章走出大殿,却碰巧在出宫的路上碰到了权倾和易书。
他心不在焉,抬头看去时。
正好看见前方的两个人,他们正看着自己,若有若无的笑夹带着深意。
张章下意识抓紧了衣角,他扯扯僵硬的嘴角,“权大人,易大人。”
“好巧,张刺史,”权倾笑的招摇。
“权大人说笑了,”张章没由来的心虚,他擦擦汗,道,“两位大人,犬子近日偶感风寒,一个人在家,下官放心不下,就不与大人们闲聊了,先行告退了。”
“张刺史真是个好父亲,”权倾笑笑,“令郎有此父,是他的福气。”
“不,是我的福气,”张章低声嘀咕了一句,又道,“大人说笑了。”
他和权倾二人擦肩而过。
从后看来,他的背有些佝偻,人本就瘦,宽大的官服穿身上,显得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