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权倾就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虚弱的身体,她痛的在地上打滚。
她觉得天地都昏暗成一片了,钻心入骨的痛折磨着她,拉扯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权倾的呼吸变得很急,她的十指抓在地上,留下深入泥土的血痕。
权倾的双眼充血,红的滴血,嘴巴被咬烂,满嘴的铁锈味,她愤怒的捶地也是无济于事,不能缓解她丝毫的疼痛。
她的目光在触及到酒袋的那一瞬间,得到了短暂的慰籍,她想喝点酒,麻痹一下自己。
权倾艰难的打开酒袋,疯狂的将酒倒入嘴中,由于太急了,酒洒了出来,浇了她的脸,她的衣服。
辛辣的味道一入口,立马霸道的占据了她的口腔,权倾感到痛苦难忍的身体得到暂时的舒缓。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不断加强的剧痛持续攻击着她。
权倾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只知道她的痛没有停过,酒也喝尽了。
她很痛很痛,五脏六腑仿佛在燃烧,她艰难的看看天,猜想或许要天亮了。
就在权倾意识昏昏沉沉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人在呼唤她,在轻轻的摇晃她的肩膀。
“大人,大人……”
权倾的眼里重的似压了块石头,她费力的一睁,才只睁开了一条缝。
是个男人,模糊的五官暂时分辨不出是谁。
他还在焦急的呼唤着她,“大人,大人,再不醒,我就只有扎你几针了。”
权倾闻言,又气又笑,她的喉咙像灌了毒,又痛又痒。
忽然,那人从包里拿出针灸包,两指夹着一根银针,对着权倾脑袋就是一针。
权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一时没回过神来,她想现在的人都这么鲁莽没耐心吗。
她费劲的吐了几个字出来,“说扎就扎的吗!?”
那人愣住,一时之间举着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道,“大人,是我啊。”
权倾被针扎了后,顿时眼清了不少,视线也没有那么模糊了,而那人的样子也逐渐由模糊不清变得清清楚楚。
是李浊流。
权倾呼了一口气,“是你啊。”
“是的,大人,”李浊流见权倾有意识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没那么多顾忌了,开始不断施针为权倾逼毒。
权倾没有多言,她完全信任李浊流,于是干脆闭上眼睛,养养精神。
随着李浊流针灸的不断深入,权倾明显感到她的身体由沉闷笨重慢慢变得舒透清凉。
她的精气神在慢慢恢复,五感也在加强,浑身渐渐来了力气。
……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天都被渲染成了鱼肚白,泛着点白光,夜晚的寒气也在逐渐被清早的晨气取代。
随着李浊流的针全部施完,他自己已然是大汗淋漓,汗流满面。
他看见权倾的面色恢复正常,此时此刻才真真正正的舒了一口气,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浊流取出扎在权倾身上的银针,随之流出来的是浓稠黑臭的污血,将权倾的衣服弄的乱糟糟。
李浊流见毒血已经被全部逼出体内,终于开心的笑了,语气都轻快了,“大人,好了。”
“多谢你了,李公子,”权倾撑着身体坐起来,面容带笑,真诚感谢。
“大人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毕竟你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易家那位公子可饶不了我,”李浊流笑着打趣权倾。
权倾忍俊不禁,“他啊,就是孩子气。”
她不知道,很多年后,在李浊流心里,权倾提到易书时,那抹温柔的笑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只是因为简简单单却藏不住的幸福。
李浊流撅嘴,“大人可别把那位说那么好。”
权倾笑着摇摇头,又问,“如今朝局紧张,朝势动荡,你为何会来。”
“这个嘛,还不是那位担心大人你,”李浊流耸耸肩,解释,“大人领的是陛下的密令,没有过多考虑就匆忙出发了,而大人的身份是隐藏的,自然需要有人易容冒充您,暄妍那丫头就成为了不二人选。”
权倾赞同的点点头。
李浊流又接着道,“可姜公子是大人的人,若是离开京城,前来接应,必定会引起怀疑,那位啊想了又想,觉得派我来是最为合适的,不仅能接应大人,还能顺便解毒。”
他啧啧道,“可怜了他这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完全没想过我一文弱大夫,从京城来这关山城有多困难,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他为了不引人注意,硬是让我一个人单枪匹马来这关山城。”
权倾很是动容,道,“辛苦你了,李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权倾没齿难忘,来日必报。”
“唉,不用了,我效忠于易书,而大人是他未婚妻,救您是天经地义,”李浊流本是说笑,见权倾当真了,反倒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裂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