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回到府,先换了身衣服,然后去了刑房。
李浊流和程寒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他们二人的后面有一个被铁锁链捆住的男人,他的身上伤痕累累,结痂的疤和结块的黑血占满了肌肤,破碎的衣裳紧贴腐烂的身躯。
他的眼神涣散,毫无精气神,布满死皮的嘴困难的张着,贪婪的呼吸声是粗重的。
易书只是随意瞥了他一眼,然后问程寒,“第几个了。”
“他呀,”程寒嫌弃的回,“最后一个了,嘴巴最硬,命也最硬。”
“毕竟是统领嘛,”易书温柔的笑在阴森的刑房显得格格不入,他从面前的刑具里面挑了最小的一把刺刀,慢悠悠的走到男人面前。
程寒和李浊流默契的后退,给易书腾地,同时打心眼里可怜男人。
他要遭罪了,易书亲自动手问审的人,可都化为森森白骨了。
男人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易书,牙齿开始不受控制的打寒颤,他的身躯都在颤抖,他强打精神,装作不在意,“你要干嘛,易书。”
“我就是好奇这刺刀割破你哪里最疼,”易书语气温柔的像在哄孩子睡觉,笑容真诚。
男人却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浑身的筋都暴起,人小幅度的抽动,五官因为害怕变形。
易书挥挥手指头,程寒便心领神会,快步上前,随手拿过一旁刑架上的抹布,堵住了男人的嘴,让他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易书行刑时是不喜听嘈杂的哀嚎声,他喜静,更喜欢安静的欣赏对方因为痛苦害怕而丑态百出的模样。
男人因为嘴巴被捂住,四肢被捆绑,整个人已经像被烫过的死鸡,全身上下都收缩起来,宛若惊弓之鸟。
易书笑眯眯的走到男人面前,像是问家常一样,“还不告诉我吗,关于你们的前公主,查到了些什么。”
男人头摇的快断了,身上结痂的血重新侵占领地,跑了出来。
易书的刺刀轻而易举割破了男人膝盖处的皮肤,他绕着膝盖画了一个血圈,淡淡道,“刚请你们来时,兄弟伙还是不少人,可现在呢,只剩下你一个了。”
他是半蹲着身子的,说话时,会抬头看着男人,清澈的眼神,诛心的话语。
易书又站了起来,将刺刀上的热血轻轻的,全部涂在了男人脸上。
男人胃里一阵恶心,反胃的翻滚,十指抓死在扶手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易书似乎在惋惜,“可惜了你们这一行人,到头来也只说了是在寻找你们的前公主,别的是一个字也不说。”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这样让人很生气啊……”
他的最后一个字,加重了语音,手上发力,一把把刺刀狠狠地插在了男人肩膀上。
顿时,血从里面争先恐后奔跑出来,浓郁的血腥味灌斥在鼻间。
男人的青筋都要爆体而出了,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差点晕死过去。
易书见此,却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他又在男人另外一个膝盖上画了血圈。
男人惊恐的眼神,放大的眼睛,差点夺眶而出,他就是任人宰割的鱼。
易书一身白衣站在他面前,明明是翩翩公子,如兰公子,可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用刺刀指着男人的膝盖,像是在商量,“你说取下你的膝盖骨会怎么样。”
男人差点两眼一闭,双腿一蹬,晕死过去。
易书放下刺刀,把手泡在水盆里面清洗,然后用白帕擦干净手。
他勾勾手指头,程寒为他递来刑具。
男人看着发着寒气的刑具,和笑容真切的易书,一口气堵心口上,染红了堵嘴的抹布。他的汗珠子似豆子,密密麻麻占据一张脸,头发紧贴额头,整个人狼狈不堪。
易书慢悠悠的晃动手里的刑具,笑眯眯的问,“你会吗?”
男人无言以对,眩晕感袭击了他。
易书又笑道,“我是不才,倒是用过几次,所以你不要害怕,我手法娴熟,定不会出错。”
男人的心里防线早就崩塌成一片灰烬,汹涌的黑暗将他包围,一点点吞噬他。
易书的手将冰冷的刑具抵在男人膝盖上,“很快的。”
男人的腿直接吓得哆嗦起来,人的神经都快要错乱了。
李浊流趁此机会,凑到程寒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不得不说,你家公子是个疯子。”
“也是你的公子,”程寒翻了个白眼,很无奈,“不会说话就闭嘴。”
李浊流,“……”
他一瞬间,头都大了,不懂幽默风趣的人是不配拥有情爱的。
李浊流傲娇的别开头,把视线放在易书这出好戏上。
眼看易书就要动手了,在这惊魂时刻,男人开始全身摇动起来,似乎有话要说。
易书见此,才满意的笑了笑,放下了刑具,又回去坐下,他拿出清风紫竹扇,轻轻的摇起来,“把抹布取了。”
“是,”程寒走过去一把扯下抹布。
男人如鱼得水,如狼食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贪婪的嘴鼻同用,他的脸已经涨红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