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爆了一袋大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朱阁买下就是,用不了几钱。不过他有些担心这会不会触怒那位斧头帮的帮主,万一他认为自己就是过来故意捣乱的可怎么办?
不过好在朱阁的担心是多余,因为王武现在有更棘手的事情要面对。
米铺前,两拨人马正气势汹汹地对峙着,一边是城里下盘稳健的脚夫,一边则是肉铺刀法娴熟的杀猪匠,两帮人聚在一起,少说百十号人,个个怒目圆瞪,谁也看不惯谁。
“董胖子,当初说好了我占城东,你占城西,彼此进水不犯河水。今天你带这么多人来我这儿堵门,是什么意思?”
王武对面站了个油光满面的圆润胖子,挺着大肚腩,左右腰间各别一柄剔骨去肉的短刀,显然来者不善。
董三斤一手拿着白纸扇轻轻扇风,一手托着紫砂壶小酌两口,商人不像商人,文人不像文人,脸上的赘肉微微抖动,冷笑道:
“王斧子,名人不说暗话,你干的那点破事儿自个儿心里清楚,少在我面前卖关子。”
王武眉头深皱,此时一名帮内弟子凑过来在其小声耳语了几句,他才明白事情原委。原来是昨日有个客人在董胖子的肉铺里买了肉,结果回去后没吃几口就上吐下泻,大骂肉不新鲜,直接将锅甩到了屠夫党的头上。
这一下可谓是炸开了锅,一石激起千层浪。做生意最看重的就是名声,要是臭了那损失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弄不好连十几年的招牌都给砸了。
董三斤面红耳赤,气愤道:“王斧子,以往你我斗气也只是手下挨些拳脚,无伤大雅。没想到,你这老匹夫居然跟我玩阴的,坏我屠夫党的招牌,这事儿我要不跟你好好算算,今后我还怎么在这天渡城里立足!”
王武听的是一头雾水,这事儿他可是一点也不知晓。况且作为闯荡了好几年的老江湖,自然明白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的道理,就算他有心给董胖子点颜色看看,也不至于拿这事儿做文章,一个弄不好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谁会蠢到犯这傻事。
“无凭无据的,你们可不要随便冤枉人啊!”斧头帮内有弟子不愤喊话道。
“冤枉?这天渡城里,除了你们这群臭苦力,谁会跟我们过不去,除了你们还能有谁!敢做不敢认,算什么英雄好汉?”另一边的屠夫党也不甘示弱,直接开骂。
吵闹声越来越响,双方剑拔弩张,争得面红耳赤眼看就要演变成一场百人斗殴。就在此时,两边的主事人都不约而同地压了压手,声音戛然而止。
“董胖子,看来这又是一笔糊涂账,说不清楚了?”王武沉声说道。
真相如何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双方的矛盾积攒已久,当然也有可能是姓董的自编自导,好有个开打的借口。总而言之,两帮不分个高下胜负是不行了。
董三斤收起扇子塞到颈后,又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壶中的茶水,冷言冷语道:“是说不清了!既然说不清那还是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的好。”
王武无奈摇了摇头,撸起袖子,准备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