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小插曲并未引起多少波澜,算是当了众人佐酒的小菜,看过、笑过也就是了。
读书人收回视线,对着少年问道:“兄弟也是去天渡城观的?”
朱阁摇摇头:“路过而已。”
男人微微一笑,显然不信。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大斧,自言自语道:“往年总有几个想登楼的愣头青,可大都名不副实,还未进城就先折在了路口。不过今年似乎有些不同,据可靠消息,来的是个狠角儿,底子扎实,根基沉稳,也许真能请得动那位出剑,所以今年来观战的人也额外的多。”
朱阁随意附和两声,对于这些江湖事他其实并没太多兴趣,就像台下看戏的看客,台上的角儿打的再热闹,赏钱也不是他的。
朱阁又递了个包子给女孩,小丫头腮帮子鼓鼓的还要往里塞,活脱脱一只小仓鼠,他瞧见这滑稽模样便也跟着笑了。
司徒见少年没多少兴致,也不继续试探,起身拍拍屁股走人。萍水相逢,缘起缘灭,谁又说得准呢。
“哦,对了,相识一场,给你提个醒。你这斧子锋芒毕露,杀气太重,平日里还是拿块布遮着些好,不然冤魂引路,阎罗索命,会有大祸临头啊。”
朱阁闻言一愣,转头望去,却发现那人已经消失不见,好似山中鬼魅,琢磨不透。
朱阁撇撇嘴,心里有些怪异,怎么感觉像是遇见了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什么话都张口就来啊。
“朱哥,我觉得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诶。”小草鼓着腮帮,嘟囔道。
朱阁笑问道:“你也相信鬼怪之说?”
小草摇摇头,说道:“我是觉得咱这大斧子老值钱了,所谓财不露白,万一被人给惦记上了怎么办?”
朱阁摸摸小丫头的头,果然是个财迷,不过话也有几分道理,这么大的斧子就这么拎在手里确实是太招摇了,而且行动起来也多有不便。等进了城,人只会更多,这玩意儿这么锋利,万一街上随便逛一圈,就给人家胳膊、大腿全卸下来了怎么办。
吃饱喝足,朱阁拿了块白布将斧子给包上,然后藏进了筐里,继续带着小丫头赶路。
待少年离去,茶棚中有几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不留痕迹地跟了上去。对此,煮茶的老人仅是抬头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照顾着自己这点小生意。
一大一小走在路上,对身后逼近的威胁浑然不觉。小丫头吃饱后顿时有了力气,加上她本活泼好动的性子,一路上都不肯消停,藤球在地上欢快地滚动着,小脚丫一抬一放,就能踢出去好远。
朱阁背着竹筐,缓缓跟在女孩身后,神情既无奈又怜惜。
又走了一小段路,朱阁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向后望去,四周空无一人,是个僻静处。
少年眯起双眼,静静打量,世间万物此刻在其眼中仿佛都被放大了数倍,一草一木都瞧得无比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