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盼月听了莫子华的诉说,陷入了沉默。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似乎也无从安慰。
莫子华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她若说出安慰的话,恐怕会让他误会她的意思。
所以,她也不好说什么。
“没事,我走了。”
陈盼月镇定地说。
“你不用送我。”
莫子华为难地看着陈盼月,嘴角恭顺的下弯。
“你可是我们鸨公的贵客,若是被他知道我这样怠慢你,恐怕少不了训斥。”
莫子华送陈盼月离开了万花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往回走。
他很清楚,一个妓子动了心,是多么大的忌讳。
以后恐怕也无法平等地对待每一个要伺候的客人了。
要是每天这样想着她,还要接待别人,多么难受啊。
孟烟雨提着长袍从楼上缓慢下来,见到莫子华一副像是深思,又像是丢了一缕魂的样子。
“陈三小姐是我们万花楼的贵客,你别想着用你下贱恶心的手段勾引她上床。”
孟烟雨的话很不客气。
一点都不像之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而是像玉器打磨成的刀刃,锐利的划破了空气。
莫子华低下头,如同做错了事。
“我只是向她表明我的心意。”
“呵!”
孟烟雨冷冷嗤笑了一声。
“陈三小姐自会由我接待。”
“她不是嫖客。”
“你不要弄脏她。”
“今天的事,下不为例!”
孟烟雨是官妓,却从未服侍过女人,在万花楼是唯一的清白之身。
也许是因为陈盼月的才华和高洁的品性,让他不想要看到她和来万花楼里的女人一样淫荡放浪的样子。
可是,又有哪个女人能抵挡住诱惑?
他目睹了不少未经人事,才华横溢的书生,来到这里之后,变成了他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那些攀爬在男人身上的恶心扭曲面容,他现在都清楚的记得。
孟烟雨说完这话就走了。
莫子华看着他消失在转角,慢慢抿直了嘴角,眼神变得不屑,充满了厌恶。
在万花楼里,他最讨厌的人就是孟烟雨。
明明大家都一样,他却总是摆出一副清高,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他凭什么警告自己?
鸨公都说了,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陈姑娘伺候好,而他却不想他亲近她。
他本来没有这个念头,而现在,因为孟烟雨这番警告,想法完全改变了。
他就要得到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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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你怎么会想到送我梳子?”
大乔捧着手心里的金丝檀木半月梳看了又看,惊喜地问。
这把崭新的木梳整体呈深棕色,天然的木纹整齐丝滑,梳背后面雕刻了一圈栩栩如生的并蒂莲。
上了蜡后,表面发出一层油亮,比家主现在用的那一把还要精致。
陈盼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皮,笑道。
“这是你帮我做背包的谢礼。”
“你做的两个背包,我都很喜欢。”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把梳子,就买了。”
实际上,陈盼月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就想着买一件东西,作为给大乔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