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司禹正准备下楼回休息室,然而他却像是失神一般,恍惚间脚下一空。
“禹安!”
那道身影正是言之。
见司禹情绪恍惚,似是没有注意到台阶,一向冷静自持的言之慌神了。
顾不得周围是否有镜头,是否有人,言之飞速奔到司禹身边。
在司禹即将踩空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顺势拉着司禹朝后退开几步。
“言言?”
司禹一脸莫名地看向言之,似乎对于她的出现和举动皆是感到十分意外。
“你在想什么!”
言之的右手扣住司禹的手腕,语气对比平时略有加重,紧张的情绪也在司禹安好之时稍有缓和。
“我……”
司禹满怀善意地看向言之,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禹安!这里不是言国,我不可能时刻都能护着你!”
言之扣着司禹的手腕紧紧用力,在言国时禹安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但如今一切已经大不相同了。
当初禹安被误以为是太子而被擒,回来时一身的伤,这分明该是她要承受的,结果竟然是禹安代她受刑。
早在那一刻,她就欠上了他。
也是那时,她才暗下决心,一定要护得他周全。
可现在,她对于这个时代依旧是个陌生人,她不熟悉这里的一切,她还在慢慢学会。
司禹大为震撼,心中像是有一块巨石落进了一汪池水般,宛若雷霆闪电将其击中,尔后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散。
——言言,这是在紧张他?
一向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的司禹,在看到言之眼中的急切、后怕、愧疚时,聪明如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解读。
他只是呆呆地站立,任由言之握住他的手腕。
“你可有什么心事?”
良久,言之语气恢复如常,面上又是如沐春风的温暖之意。
“什么?”
仍在呆愣中的司禹不知如何回答,此时的他仍然放任那个问题在脑中盘旋,再顾不得其他。
“无事便好。”
言之正欲收回握住司禹的手腕,可谁知下一刻,她的手竟然被司禹反握住了。
稍微往回收了收手,见司禹没有松开的意思,这才歇了心思。
“言言,我不是你的责任。”
“嗯?”
这下轮到言之不理解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司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司禹的思绪回笼,看着言之一脸正色。
在脑中快速过了在言国的点点滴滴时,他终于明白了言之的歉意和袒护是从何而来。
“禹安,别怕。”
那时她将他轻柔地拥入怀中,周围那般混乱,他闭着眼却好似只听得到她一人的声音。
坚定,带着某种决心。
大抵也是从那时起,言之就对他的一切行为进行了默许。
“北凉王图谋不轨,纵使千防万防也抵不过敌人在暗。”
“但你在我的行宫被掳走,而那个人原本应当是我。”
“段隐狼子野心,何况错不在你。”
言之一闪而过的阴翳没有逃过司禹的眼睛,段隐此人,死,是对他最轻的刑罚。
“其实,我确有一事颇为苦恼。”
见言之神色晦暗,司禹稍稍从握着言之的手腕,万分自然地变为握住了言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