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大雪飘荡在永安城中。
东城区,街道上几名身着破布麻衣的百姓恍若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街头。
东城区是永安城的贫民区,常年聚集着乞丐。
一名乞丐抬头看了眼飘落的雪花,眼中的绝望之色更深了几分。
长工吴老三家中,寒风顺着窗边的孔洞蹿入屋内,这让本就寒冷的破烂木屋变得如同冰窖一般。
此刻的吴老三满脸是伤的躺倒在床上,一名面黄肌瘦的少年端着热水,眼中含泪道:
“爹!你喝口水吧”
屋内此刻还站着几名神态愤怒中又夹杂着无奈与麻木的男子。
这些人与吴老三一样,都是张府的长工。
张府本是永安城的富商,只不过今年生意不景气,加上被老对手阴了一把。
为了保证富商该有的体面,面对吴老三前往结算工钱的行为,张府的回应就是。
打!打的他们这些长工怕为止。
吴老三此刻浑身打着哆嗦,但额头却烫的可怕。
常年搬运货物积攒的伤势在张府家丁的拳打脚踢之下彻底爆发,估计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咳咳咳!”吴老三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噗!一大口殷红的鲜血吐在枕边。
“爹!”,少年发出一声悲鸣,他握紧拳头道:“爹!我一定帮你讨回工钱!为你治病!”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愤怒,未被社会打磨的过心性让他此刻信心满满。
他在心中暗道:“城主大人一定会为我爹讨回公道的!”
但少年不知道的是,还有一名长工去了城主府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有人敢说,他们这些底层的无权无势的人,拿什么对抗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呢?
“讨回什么工钱呐?当初在张府给你们包吃包住的还不够吗?”,一道蛮横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来人穿着张家的服饰,看样子是个掌柜。
“张掌柜……”,有人叫出来人的名字,言语中不由自主的带着恭敬与客气。
张掌柜来到吴老三床边,看着如同死狗一般躺在床上的吴老三道:“喂!念你为张府做了这么多年事,老爷大发慈悲,这袋子钱赏你了!”
张掌柜说着,从怀里扔出一个钱袋。
啪嗒!钱袋落在床上,袋口朝下,里面的铜钱一枚枚落下。
“怎么……怎么只有一百文钱??”吴老三虚弱道:“我一年的工钱不应该是1500文钱吗?”
“1500文钱?你怎么不去抢啊!张府给你吃给你住的,你还想怎么样?”,张掌柜一瞪眼道。
“那我们的呢……”,一旁的一位长工忍不住道。
虽然只有一百文钱,根本不足他们工资的十分之一,但或许能让他们撑过这场大雪。
人类就是这样,在被压迫时,若是不反抗,便只会不断降低要求,达成妥协。
“滚!”,张掌柜抬脚狠狠地朝着说话的长工踢去。
这名长工也不敢躲避,挨了这一脚后便默默地退到一旁,就像路边的石头。
“呸!贱骨头!”
这时,爬在床边的少年愤怒地冲上前,双拳胡乱地挥舞着:“你还我爹工钱!我爹要拿钱治病!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