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北书直起腰展开手臂,“你看,我毫发无伤”
容长洲简单检查过,确认他无碍后,有些埋怨地瞪了他一眼,暂且选择信他。
容北书偷偷松了口气,抓紧机会转移话题,问了他那枚扳指的事。
容长洲只道一个月前丢的,具体在哪儿丢的,他不记得。
容北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眸色渐沉。
墨玖安,她到底从何时起盯着他们的?
容北书从未想过,自己小心翼翼精心布局多年,全被墨玖安一人打乱。
她不像那些朝臣,容北书甚至找不出她任何弱点。
文武百官,每一个都能被他嗅出破绽一剑击溃。
可她没有。
若非说有,那就是性格跋扈,目无法纪,不守妇德。
可这一切在皇帝眼里什么也不是。
他对她想做什么毫无头绪,在这几天的相处中甚至猜不出一点倾向。
她是他见过的所有人里最神秘的存在。
容北书所掌控的东西对她一个深宫公主有何用处?
她又为何关心朝堂之事?
他不确定她的意图。
容北书从那双勾人心魄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片旋涡,别说看透,看久了还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传我令,让各府暗探格外留意有关墨玖安的任何话题,尤其谢家,白家,还有袁氏,我就不信,文武百官中没有一人不说漏嘴透露点什么”
陆川颔首抱拳,随即隐没在了黑暗里。
容北书站在窗前,抬头望着清朗夜空,黝黑的瞳孔映着银白月牙,显得这双眼格外明亮。
每个人都会有弱点。
就算这些弱点目前无法用来反击,可积少成多,若滴水不能穿石,那便劈开泵阀,让滚滚潮水击碎它。
如今,容北书完全处于劣势。
她是皇帝溺爱的公主,权势滔天,看似毫无软肋,他们兄弟二人的命运全在她一念之间。
可这样拥有至高地位的人也需他的帮助,那就说明,无论她想做什么,一定无法独自完成。
确定了这一点,那事情就有了转圜余地。
容北书决定先配合她。
既然打不过,那就先加入,探清虚实,找出破绽,再牵制她。
不过,容北书的确想过假意顺从,可他却从未想过真的成为她的裙下臣啊......
仅一天时间,未出嫁的公主与当朝官员私下有染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没有人知道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只是越传越离谱,甚至有说书的开始撰写一段风流韵事,发出了精彩的预告。
这个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容家庶子容北书的大名震响了整个京城,一时间名气甚至超过了兄长容长洲。
作为最神秘的公主,墨玖安的名声也因此一落千丈,本就对她不甚了解的人们已然产生了刻板印象,在热议艳事之际,也不忘腹诽其伤风败俗,离经叛道。
可公主毕竟是公主,百姓还是无法太过嚣张的,他们有嘴议论,下一刻便有可能没命开口了。
因此,众人非常默契的跳过了评判公主的步骤,将那些圣贤之道抬到私下说,明面上,他们最喜欢听的还是关于容氏庶子被尊贵的公主一眼相中,继而强取豪夺的细节。
大理寺内,众人见到归还官服的沐辞,一下子炸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流言有了确凿证据,他们便对此事深信不疑,开始纷纷讨论容寺正如何赢得公主芳心,一大早都无心于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