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沉默思虑之际,墨玖安缓缓转身看向他。
今日的她身穿黛蓝长裙,头戴朱雀簪和流离步摇,妆容比昨日淡了些。
她面向阳光,望向他时因光线的原因双眸微眯,阳光下的肌肤细润如脂,精致的五官娇艳动人。
容北书只对视一眼便垂下长睫,目光像着了火般避开。
“若本宫当真一箭杀了你”,她说着缓缓靠近,纤纤玉指指向他心口,“你那宝贝兄长该怎么办呐?”
容北书向后退了一步,格外恭敬道:“公主不是说看上臣了吗,怎会杀了臣”
墨玖安默了一瞬,随即轻笑出声:“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又向他走近了些,望着那半垂的漂亮睫毛,软声道:“看来你考虑清楚了”
随着她接近,容北书闻到了一股极淡的清香,微风拂过她耳边青丝,加浓这股诱人的香气。
容北书呼吸不由得一滞,一时间竟忘了迈开步伐。
他喉结滚了滚,鬼使神差般抬眸,正对上一双极为好看的桃花眼。
她长睫如扇,媚眼如丝,阳光下那双琥珀色的眸犹如乱人神智的妖,叫人渐渐沉溺其中,迈不开腿,更挪不开眼。
容北书被这种近在咫尺的对视搞得有些迷失方向。
墨玖安颇感满意地一笑,声音轻飘飘的,故意用一副调戏的语气问:“容寺正决定要做本宫的裙下臣了?”
此言一出,容北书朦胧的视线聚拢,垂下眼帘向后退了两步。
“公主可知何将军归还了兵符?”
墨玖安深知他言外之意,唇角微扬,慢悠悠地转身走向池塘。
“知道”
“昨日公主忽然到访,是为何?”
向来深居简出的公主第一次露面便是那般叛逆行径,前一日惹怒何烨和众臣,第二日皇帝就趁机要回了兵符。
容北书从不相信巧合,他只信因果。
公主是因,何烨丢符是果。
墨玖安在七步远的石栏杆上坐下,伸出了手,沐辞便将一碗鱼饲料递给了她。
她靠在高出半截的栏杆上,瞅着清澈池水里肥嘟嘟的锦鲤喂了起来。
“容寺正猜是为何?”
“微臣不知”
墨玖安转头望向他,眼底色泽渐冷。
“容寺正怎会不知?在这儿审问本宫不就是因为心有猜想么?”
容北书微微低头,声音恭敬而寡淡:“微臣不敢”
“不敢?以本宫看,好像没有你不敢做的”
墨玖安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起伏。
可那极致淡漠的嗓音加上她居高临下的气质,让见惯凶残场面的容北书都不由得心头一沉,眉头微蹙。
她到底知道什么?
容北书不敢往那方面想。
若她知晓了他的另一个身份,那事情绝不是做公主的面首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