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纪浅昨天就想问了,这个木雕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小女孩,可据他们推算,哪怕是钱家最小的女儿也已经十九岁了。
不仅是年龄对不上,钱景轩的信中有提过,他的小姑名为钱菡朵,并不是昨天木雕娃娃所说的钱菡盈。
而且纪浅心中对于钱菡朵的下落已经有了思路,只是在等时机成熟后确认。
“盈儿她……”听到纪浅的问话,钱夫人抿了下唇,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盈儿是我们的二女儿。”
“二女儿?”这个回答纪浅着实没想到,她还以为钱菡盈是钱菡朵的妹妹。
钱夫人语气中透出一丝苦涩:“盈儿和朵儿是双生姊妹,但自幼便性格不同,朵儿好静盈儿好动。
她们俩六岁时,我和老爷带着孩子们回乡祭祖,盈儿出门玩耍时不慎跌入水塘,就那么走了。”
提起此事,钱夫人仿佛还能回想起当初听到这个噩耗时的心情。
她虽然家境贫寒,但自幼深受父母疼爱,与丈夫更是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更遑论随着钱老爷的铺子一家家开业,钱夫人直接从农家女越级成为了紫荆城内有名的富太太。
可以说在钱菡盈出事之前,钱夫人几乎没有遭受过什么苦难。
也正因此,钱菡盈的去世给钱夫人带来了毁灭性打击。
自那之后,钱夫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城。
她在村子里买了一块地,像个普通农妇一样日夜劳作,甚至还和隔壁农田的大姐学会了打架骂仗。
说起来钱夫人也是有天赋,仅用了五年时间就骂遍全村无敌手,就连路上的驴看见她都要绕道走。
骂人也许真的能够宣泄情绪,反正对钱夫人来说很有效。
但丧女之痛是穷极一生都不能化解的。
钱夫人本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早逝的女儿了,没想到死后竟还能重逢。
钱夫人想到这里,不禁抬头看向纪浅,虽然这丫头粗鲁狡猾且凶悍,但她还是十分感谢对方能让她们母女重逢。
纪浅被钱夫人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舒服,连忙将话题转移到钱菡盈身上:“那二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木雕里呢?”
这个问题钱夫人没办法回答,只好也低头看向钱菡盈。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出去玩,不小心脚滑掉进了池塘,然后再睁眼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年幼夭折,但钱菡盈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好,对自己的经历叙述的也很清楚:“我在一个很黑的小盒子里住了很久,开始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后来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直到不久前,我又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说话声了,可是这次的声音都很陌生。
幸好遇见了姐姐你们,不然我可能再也见不到爹娘了。”钱菡盈说着又重新扎进钱夫人怀里。
纸和木头做的身体并不算柔软,但她们好像依然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嗯……那关于这个木雕的来历你们有头绪吗?”
“这个木雕是我哥哥送我的,他说可以保平安!”
“保平安?”
“说来惭愧,我二儿子虽然有功名在身,但自幼热衷于寻仙问佛,这个木雕就是他某次拜访寺庙后带回来的。
据他说是经过大师开光的,可保主人平安。
当时他带回了一对,两个妹妹一人一个,盈儿走后,我家老二就将这个木雕收了回去。
至于朵娘的那个,应该是还留在城内的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