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拍了拍腿,小声哀嚎道,“你们两父子真是在老婆子我身上割肉哟,你爹前前后后问我要了几十两,你又问我要,再加上之前花掉的那些,老婆子我啥都没有了!还让不让我活啊!”
“奶,你就别哭穷了!你若自己不动手,我可就自己找了!”
王婆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婆子我究竟造了什么孽!”
她抹了抹鼻涕,只能从床底下扒出一个小袋子。数了下,碎银子加铜板统共也有三两多银子。
往苏小强面前一推,“多的没有,只有这些爱要不要!”
苏小强撇撇嘴,掂了掂钱袋子。
也行吧,三两多就三两多,有总比没有强。
况且有他奶在,他还怕没有银子花。
那老婆子定还藏着掖着呢!
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有一个黑衣人往他家院子放下这么一大笔银子。
别说是他,就连意外半夜起来起夜上茅房的王婆子也没有想通,何人会给自家放那么一大笔银子。
她当时将银子藏好,可过了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人找上门来,这才悄悄和儿子说起了这件事。
也怪自己多嘴,这之后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隔三差五的问她要银子。
苏小强走后,王婆子又一声叹息。
大房并不是他生的,只有苏正是他的亲生的儿子,他只有苏小强这一个亲孙子。
现在被郑氏那个天杀的惯成什么样了。
王婆子将藏起来的罐子拿出来,仔细数了又数,当初一百两银子,如今就只剩二十多两了。
真是天杀的,再也不能给他们了。当即,她趁着没人看见,刨开了院子里一棵树下的土,将罐子埋了进去。
这些都是她的棺材本,可不能再被霍霍了。
当然,苏小强和王婆子的这些事,苏软软是不知道的。
她这会正和顾基往山上去。
天色很暗,原本在山坡下聊天的人也陆续回家了。
看到这两人反其道而行,便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了。
真是和她那不知羞耻的二叔一个德行。
看苏软软的眼神也愈加轻蔑。
苏软软才懒得理睬他们,只问道,“你出来,顾叔知道么?”
“他不在家,下午去隔壁村给牛接生去了。”
苏软软“哦”一声,手中提着油灯,走在黑漆漆的林中生出几分胆怯。
一是怕这林中有野兽,二是她真的特别怕这树林里幽暗的黑。
感受到苏软软的不安,顾基主动牵上她的手。
苏软软没有拒绝,掌心的温度不断传来,她慌乱的心也踏实了一些。
“这条路咱们走了好几年了,你怎么还怕?这里又不是深林,没有野兽的。”
“如果有,咱们当年发现这里时就被吃掉了。最近林中有许多村民采人参呢,可都空手而归。你那小弟运气真好。”
他又道,“以前我也没发现你怕黑,最近这是怎么了?”
苏软软闷声道,“最近做了噩梦,梦里就是黑漆漆的,所以我现在害怕……”
“那要不下次,咱们白天来?”
苏软软摇头,“白天人多,我怕他们发现这里。”
顾基凭着记忆,拉着苏软软在林中穿梭。
最终停在一处石壁前,他拂去挡在洞口的树枝。
弯腰钻进低矮洞口,苏软软卸下身后的背篓,亦步亦趋的跟着他。
耳边潺潺的水流越发清晰,顾基伸手接过背篓,又将她扶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