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几乎是一瞬间就弹进来了:“小姐你怎么了!”
白芷喜笑颜开:“去找赵郎中,让他过来给我把脉!”
巧巧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转头出去吩咐了另一个丫鬟,而后又折回来:“小姐,刚才赵郎中不是给你把过脉了吗?”
白芷说道:“再把一次,让他给我来点猛药,我要尽快好起来。”
巧巧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小姐,我们这么快就要……”
白芷点点头:“夜长梦多。”
说到这,白芷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巧巧说道:“巧巧,找点抹布扫帚来,把这屋子好好清扫一下。”
根据原主的记忆,是她那个没见过面的相公吩咐的,不让她睡在主屋,只给找了这么个破败屋子勉强住着。新婚之夜被赶到这个破屋里,原主当时哭了整整一夜,接下来的日子自然也没心情收拾。
如今她接替了这个身子,就要把这个破屋子拾掇出个样子来,脏得都积灰了,怎么配得上她好不容易得来的第二条命。
赵郎中过了许久才颤颤巍巍地走进来,进屋的时候发现整间屋子称得上是焕然一新。屋内一尘不染,窗户全部敞开,日光晒得满屋子金灿灿。明窗净几,跟自己记忆中已是截然不同了。
巧巧正在细细擦拭窗框,见赵郎中来,连忙甩了抹布就去迎:“赵郎中快请进,快给我家小姐……不是,给三夫人再好好瞧瞧。”
赵郎中给白芷施了一礼,便拈起白芷的手腕细细把脉。
白芷问道:“如何?”
赵郎中答道:“三夫人落水受凉,寒侵肺腑,需要静养。老夫已叫后厨煎上了药…药材,每日一副,三夫人……三夫人连服旬月,便可康复。”
白芷暗暗盯着赵郎中的表情,见他磕磕巴巴,说话间还不时用衣袖擦鼻尖,心下已明白药里一定有毒。
赵郎中这个老实人,不知道是不是头回做亏心事,一点都掩不住。
白芷说道:“多谢赵郎中。我现在觉得身体沉重,十分难受,能否请赵郎中多加药量,让我三天就能下地走动?”
“这……”赵郎中来回捋着尺长的白胡子,“三夫人,治病不可急于求成,不然反受其害啊。”
白芷拱手一礼:“请赵郎中务必想办法,我实在是躺得腰酸背痛,再躺下去就要和床粘在一起了。”而后吩咐巧巧,“巧巧,取纸笔来。”
巧巧把早就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摊在那张微晃的瘸腿桌子上。
白芷:“烦劳赵郎中开个方子吧,我叫巧巧去吩咐后厨煎药,就不劳烦赵郎中再跑一趟了。”
赵郎中肉眼可见地有些慌张,一时间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半晌才憋出一句托辞:“老夫……老夫年事已高,有些药材记不得,还得回去翻看医书,才能写方子……”
白芷挥手一拍床板,佯怒打断赵郎中:“赵郎中,你一辈子行医治病写方子,怎么现在连个普通的滋补方子都得回去翻医书,难道是个庸医不成!”
赵郎中听了“庸医”二字急的脖子都红了,又气白芷这样随口污蔑他,又怕这事传出去真毁了名声,一时被激得抄起笔就开始写方子:“老夫这就写!”
白芷深深呼了一口气。
把个老人家逼成这样实在丧良心,不过老头不论受谁指使,总是有害她的心,也算扯平。
白芷的心全在方子上,见赵郎中写完了方子,再草草地寒暄了两句就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