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声刚走出正堂的门，就听到一声：“我还以为你会问下去呢。”

林深声吓得拍了拍胸脯，瞪着这个笼罩在月光下的人，活似一幽灵。

“祁夜司将军居然半夜偷听墙脚。”

祁夜司转身就走，林深声跟上去，笑话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祁夜司道：“他刚刚说的那些，我也知道。”

“知道什么？”

“师母是天族人，是个公主。”

林深声道：“哦，还有呢？”

“她当年走的时候，师父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

“嗯。”这些林深声或多或少也猜出来了，不然祁夜司怎么会如今才找到她，“还有呢？”

“师母她……好像不在了。”

林深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一句，有点问不下去了。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人，他口中的师母，其实听起来很陌生，甚至她是祁夜司的师母，在她这里，是个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几百年来在地府里，当自己是孤魂野鬼惯了，最近才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又有些许渴望又不敢知道。

“嗯。我反正是地府的孤魂野鬼一个。”

祁夜司刚刚那句话没止住，他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不该那么直接，但是又觉得林深声她可以知道。

“我也是。”

“什么？”

“孤魂野鬼。”

林深声大笑道：“你是魔族将军，说自己孤魂野鬼的谁信啊？”

祁夜司却很认真道：“我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师父捡到的，我没有父母，你知道你父母是谁，但是我不知道。”

林深声忽然止住了笑声，祁夜司好像是第一次说到自己的事，但听起来很悲伤，之前听有苏楚说他是被他师父放在蛇姑这的，没有听他说过自己的父母，林深声还以为他是被父母送来的还是什么原因拜师学艺的才来到这，没想到他压根就没有父母，甚至现在林深声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了，祁夜司也不知道。

但是他说起这一句话的时候，倒不像林深声这样故作坦然，反而是那种，真的不在乎。

“你……好像不怎么伤心？”

“为何伤心，与我而言，师父才是我的父。”

也是，谁养的就当谁是父亲，她自己也当阎王和鬼判官是父亲，当孟婆是母亲，只不过鬼判官有点嘴毒。

“你说得对，我也当阎王是我父。”

祁夜司却反驳道：“不，深声，师父他才是你父亲，他只是没机会，他其实一直惦记着你的，不然也不会让我寻着血引找到你、保护你。”

“我信啊，只是……之前的我也没机会罢了。”

现在的林深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崭新的人，没有之前的是非因果，也体会不了之前的她过的是如何的生活，但她想，可能不好太好过吧，是不是做错过很多，或者，是不是被别人嫌弃过很多，才使她人缘不好，到了地府之后还要被追杀。

祁夜司道：“等找到了师父要给你的东西，你自然会明白的。”

林深声摸着怀里的珠子，有点心虚道：“啊……明天有苏楚要受刑，我们早点休息好，才能去照顾他，我先去找间房休息了。”说完就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