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恢复意识,万清的周围是一片漆黑,他想动动胳膊,却发现并没有。
万清:难道融合没成功?失败了?
这个世界的天道总让人感觉很拉(?_? )
“额……天道,天道,这里是万清,呼叫天道,喂喂喂,你还在吗?在吗老铁,老铁666,在就‘喵’一声”。
“喵~”别扭的猫叫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咳,原来你还在啊,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哪里,”万清问道,“你该不会是失败了吧。”
“没有滴事儿,融合还算蛮成功的,你现在在这具身体的体意识海里,我正在修复这具身体的机能,要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恢复。
对了,我先把这具身体的记忆导给你,你先融合下记忆吧,好歹是具仙人的身体,他记忆里有用的东西还是蛮多的。”
说完,一道金光打入了万清意识…
这具身体原本的名字叫王铁牛,村里人说,他娘生他的那天,天露异象,大雨磅礴,电闪雷鸣,似有神龙在乌云之中盘旋,突然,天空落下一道惊雷,正好把在院里吃草的耕牛给劈死了。
于是!他爸为了纪念那头为家里耕了一辈子田的老牛,便给他起名‘铁牛’,像钢铁一般坚强,像牛一样……牛!!!
王铁牛家中排行老七,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七岁那年,魔修入侵了村子,企图抓些年轻女子做药引,村民们不甘受魔修摆布,奋起反抗,王铁牛的父母也在反抗军中,可凡人的力量对于魔修来说终究是渺小的,蚂蚁再多,终究也只是蚂蚁。
几个呼吸间,百人组成的反抗军溃败,霎时,哀嚎四起,王铁牛的母亲丧生,父亲被削成了人彘;魔修还闯入村民家中,开始进一步的迫害……
王铁牛的大姐二姐惨遭凌辱致死,三哥和四哥为保护大姐二姐被当场削去了头颅。
五姐带着王铁牛和六妹躲在了床下狭窄的地窖,他们蜷缩着,抱着头,浑身瑟瑟,可纵使耳朵捂得再紧,眼睛闭得再严,村民的哀嚎声却犹如索命的恶鬼入侵着他们的脑海,不断折磨着此时此刻这群幸存下来的胆小鬼。
一夜未眠,四下安静的诡异,五姐从地窖探出了头,在有限的视线范围内,她看到了两具发僵的女尸,其中一具已经被啃咬的不成人样,两颗头颅瞪大了眼,两行血泪自头颅眼角流出,昭告着冤屈与不甘。
五姐颤颤巍巍地从地窖爬出,回头嘱咐地窖里的王铁牛和六妹叫他们先别出来,看着屋内的狼藉,她陷入了沉默:
当时,魔修闯入家里,如果我可以勇敢一点,趁那两魔修分神,偷袭其中一个,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也许,三哥,或者二姐可以活下来,他们俩不管谁活下来,都会比我有用啊…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勇敢一点?为什么是我躲起来了……也许,我本应该代替其中一人或者两人去死……
至亲的死亡,总是会让活下来的人更加自责……
安葬好家人后,已是日落西山,整个村子除了他们一家,再无生人。
15岁的五姐,满身泥泞,从众多残肢中找到了还剩一口气的父亲,父亲意识涣散嘴里却呢喃着。
“回家…要…回家……”
五姐在破败的泥墙后,找到了一辆还能用的二轮板车,强忍着泪水和痛苦将父亲拖到了板车上。
“回家,阿爸,我带你回家,小六和小七还在家里等着咱们呢…”
一边哽咽着,一边朝家的方向,磕磕绊绊前行。
临近家门口,五姐的步伐加快,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看到,临走前本该紧闭的院门是开着的!
小七!小六!
她匆匆将板车停在院门口,跑进了屋里心急如焚地想确认弟弟妹妹的安全。
院外的父亲似是感觉到了归属,他艰难侧过头,撑开血肉模糊的眼皮,远处院内,有五个大小不一,却整齐排列的土堆。
只是这一眼,便让这一生勤勤恳恳的老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小六!小七!”
五姐打开地窖门,可里面却只剩下王铁牛一人。
“你六姐呢!”
她一把将王铁牛从地窖拽出,瞪红着双眼严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记得你走后,六姐也走了,她什么时候走的…我,我真的不记得了…她走前说了什么,对!她说了什么……她,她真的说了什么,可是我真的不记得了…五姐呜呜,我好害怕,爸爸妈妈呢,我想见爸爸妈妈啊……”
王铁牛一边哭,一边颤抖着抓着五姐拽着自己的手。
“爸爸…对!阿爸!你给我在屋里呆着,哪也别去!我出去把阿爸接回来!”
她一把将王铁牛甩在床板上,自顾自的跑了出去。
来到院前,她站立着,颤着手,探了探板车上那人的鼻息。
良久,感受不到指上的温热,她绝望了,她顺着板车缓缓蹲下,双臂环抱着头颅,将脸埋在膝间,声嘶力竭的哭了出来,“额啊!!!!阿爸啊……额啊啊啊!”
屋里的王铁牛听到了外面五姐的声音哭的更甚。
安葬好阿爸后,五姐默默地又挖了一个坟坑……
人间不似人间,活下来的人比死了的更痛苦,他们身负内疚与血亲的期望,家人的惨死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提醒着他们活下去!报仇!
可是,凡人的力量终究抵不过魔修,报仇无望,他们只能带着痛苦与仇恨苟延残喘……
回到屋里,哭累的铁牛已经沉沉睡去,打开衣橱,五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穿上了平日里舍不得穿的绣花鞋。